夫也确实是铁了心肠,对着荷公子的苦苦哀求不但没有丝毫没有心软,反而泼了一盆洗脚的脏水出来,将那荷公子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那荷公子被泼了脏水,面色更如死灰。一旁护着他的小厮再也看不下眼,哭着喊着扯了那荷公子便走。
那荷公子估计在这儿也跪了有数个时辰,膝盖早已受损,被小厮这么一扯便摔倒在地,一时间落魄满身。
许久之后,莫离才见那荷公子被小厮搀着扶着,蹒跚地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大伙儿热闹看够了,闲话也说足了,也都慢慢散去了。
莫离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便随着荷公子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那荷公子估计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份敏感,连大街也不敢走,只是穿过些偏僻的小道往回走。
小道僻静,莫离便也能隐约听到那二人之间的对话。
“鲜儿,我……我想好了,我今晚便去赴那范爷的堂会吧……”
那名唤鲜儿的小厮抹泪道:“你之前死都不愿接范爷的帖子,不就是明白去了之后就没有好下场么……你这番去了,就算能请范爷出面救回莲公子,但你,还有谁能来救你啊……”
那荷公子无奈道:“我这不也是无路可走了么,难不成,难不成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莲儿死……”
莫离在后方叹了口气,急急地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主仆二人。
惊觉到后方的脚步声,那荷公子与鲜儿转过身来。
鲜儿看到莫离便一反刚才的柔弱姿态,恶狠狠地道:“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干什么?你们这些人,落井下石到了这份上了还不够么!”
莫离没理会那像猫儿一样炸了毛的鲜儿,只是对着荷公子道了一句:“我是大夫。”
那荷公子身形一震,眼中显然带着不可置信。
“我,我在杭州城这么久,也没听说过……”
“我刚从汴京到此地不久。”
荷公子听言,眼中立刻带上了一抹希翼之色。
莫离道:“我尚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且先带我去看一看情况。”
那鲜儿也是在烟花场地呆惯了颇懂得看脸色的人,意识到莫离可能就是他们的救星,赶紧一改刚才的恶劣态度,急急地带着莫离回到了潇湘苑。
莫离没有什么顾虑,直接随着荷公子进到了内院,抬起头来,却发现荷公子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
莫离顿感莫名其妙,便问道:“怎么了?”
荷公子自知突兀,便垂下了眼睑道:“我们这般肮脏的烟花之地,以往请了大夫来,他们也是不愿意踏进内室的。我们都是要将人抬出来,让大夫在外头诊治……”
莫离道:“人命关天,什么时候了还要在意这些旁支细节的事情?”
荷公子见莫离这么一说,心中一热,赶紧侧了身子让莫离进去。
内院的床榻上躺了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全身上下只得脸部还是完好的,细看那五官,眉眼之处确实与荷公子有些许相象。
荷公子道:“莲儿是我的亲生弟弟,我们兄弟俩是一道被卖进这潇湘苑里来的……”
莫离点了点头,便开始检查起伤势来。
这莲公子显然是受了残暴的性虐和殴打才成这般模样的,如今因为找不到好的大夫救治伤势很是严重,目前看来,这些伤口在自己来之前也只是简单地做了包扎而已。
荷公子看着莫离以纯熟的手法处理莲公子的伤势,顿时目瞪口呆,只能在心里暗道这汴京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对莫离也越发恭敬起来。
所幸莫离在被韩子绪与文煞囚禁的时候曾熟读了无数医书,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能看到的,莫离现下对中草药的造诣也不会比他之前的外科技术差,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莲公子血肉模糊的后庭做了触诊和外伤处理,莫离在清水中洗去了手上的血污交代道:“我已尽人事,你拿这方子去抓药,灌他喝下去,后庭的药也要两个时辰一换,若天亮之前能退烧便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荷公子听言,两行清泪落下,跪在地上向莫离磕头道:“恩公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这……”
莫离将他扶起道:“大夫的天职本就是要治病救人,你实在不必如此。”
荷公子擦去脸上的泪水,从水袖中掏出银票往莫离手中塞。
莫离推辞道:“我不缺钱,倒是你们的钱来得不易。你这钱与其给了我,还不如去买些上好的山参。若莲公子能熬过今夜,未来三日也会因为后庭的伤势而不能进食,需用参汤吊命。”
两人又对此客套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荷公子拗不过莫离,只得出门叫了顶软轿,让人将莫离送回了家去。
那莲公子果然命大,也亏得莫离的妙手回春,当天深夜便退了烧去,第三日时便恢复了意识。
这几日,潇湘苑都会请轿子来接莫离过去为莲公子诊治,莫离也不推辞,二话不说便过去了,这一来二去的也与潇湘苑的上下都熟络了起来。
潇湘苑的小倌们都把莫离当成了救命的活菩萨,每回莫离去,也不管有没有人要找他看病,都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有时候颇有些殷勤过度的势头,让莫离顿有觉有些吃不消。
莫离便也就这般成了向来清高的荷公子的“入幕之宾”。那日,荷莲二人又寻了莫离来吃酒,酒席中,莲公子向莫离举杯,顺口问道:“莫哥哥医术如此之高,恐怕连大内御医都自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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