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不想着怎么跟他说话,一味埋头做衣裳,是不是傻?
算了,她一直这么傻,不然也不会总误导他,叫他以为她根本不喜欢她。
“咳。”周自荣清了清嗓子,伸出一只手腕,“我不喜欢袖口太松,你比着我的手腕,量一量再做。”
他不信罗衣说的,什么给别人做的。哪有别人?她爹?她兄弟?早就不跟她来往了。她还认得什么男人,配得上这种料子的衣裳?
明明就是给他做的,她却还不承认,太矫情了!
罗衣看着伸在面前的手腕,动作一顿。
抬起头,就见周自荣一脸骄傲自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睫毛很长,一双眼睛更是生得好看,乌黑的瞳仁犹如浸在雾里的黑珍珠,纯真又懵懂,像是林间的小鹿。
罗衣每次看到他,都要忍不住感叹,为什么坏心肠的人偏偏生了一副好样貌?许连山是如此,周自荣更是如此。单单看他们的样貌,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心肠又冷又硬。
“不是给你做的。”罗衣把放在一旁的青色布料抖开,这是一件做好的男式衣裳,只不过在下摆处破了一道大口子,“这是别人的衣裳,我补好之后,要还回去的。”
周自荣顿觉尴尬。
伸出去的手腕犹如被什么烫了,连忙缩回来。
他薄薄的面皮涨得通红,瞪着她道:“你不早说?”
“我早说过了。”罗衣淡淡道。
周自荣一想,她的确早说过了。是李氏兴高采烈地对他讲,罗衣给他做了新衣裳。
他本来不信,可李氏信誓旦旦地对他讲,那就是对他做的,他这才信以为真。
都怪李氏!周自荣心中怨怪起来,害得他出这么大的丑!
“谁的衣裳?”周自荣问道,他看着她粗糙的手,冷哼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没眼光。”
他以为这是罗衣接的绣活,帮别人补衣裳,然后拿工钱。
就她这么粗糙的手,能有什么好手艺?找她做活的人真是瞎了。
罗衣皱了皱眉。她手上皮肤粗糙,碍着他了?命苦不是胡二妞的错,她勤勤恳恳,怎么就成了他眼里叫人瞧不起的特质?
她站起来,直直迎上周自荣的眼睛,语气冰冷:“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几遍了?我跟你没有关系,我也不喜欢你。我赚多少钱,做什么事,与你无关,你没资格管我,更没资格品评我做的事。如果你还听不懂,那我劝你也不要读书了,连人话都听不懂,何况圣贤书?”
周自荣的脸上“腾”的红了,他伸手指着她:“你——”
“我怎么了?”罗衣冷冷地看着他,“我再告诉你,这不是我接的绣活,是我朋友的衣服坏了,我帮他缝补的。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们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我不能在外人面前给你戴绿帽子?那好啊,你现在就把和离书的手印按了吧!”
第30章你休妻啊
胡二妞一生辛苦操劳,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她心里不甘,又觉得愤恨,对罗衣说:“你不要供养他,不要为他做任何事,我倒要看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书生,倘若没了我帮衬,他如何一路顺利的考取功名?”
周自荣是大家公子出身,来到大马庄后,因着李氏的照料,以及村长的帮衬,他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后来胡二妞嫁给他,更是一力担起各种琐事,叫他全心全意读书。
饶是如此,他也落榜了一回,三年后又考,才考上了探花。
罗衣答应了胡二妞,什么也不做,只冷眼看着他,看着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儿,如何解决生计,凑够读书所花用的银两?他这一回要多久才能考取功名?
她从来没有主动刁难过他。倒是他和李氏,屡次来她这里找存在感,试图拿捏她。
这本来也没什么。罗衣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他的热闹。他们屡次来找她的麻烦,也是因为看见她赚得了银子,心里不痛快了,才会如此。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想看到他们眼红,看到他们后悔,后悔当初生出那种恶毒心思,以至于如今错失了摇钱树。
可罗衣不想听到这个人以如此轻松又鄙夷的口吻,去品评一位苦命的老实女子。
“哎呀,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院子就这么大,隔着一堵墙,什么动静也瞒不过李氏,她听到罗衣要走,连忙赶了过来,笑着说道:“小两口闹矛盾是常事,可不许说什么走啊走的。”
一边说着,一边对周自荣使眼色。
罗衣在赚钱上精明,可不能随意放走了。而且,她上回不是还给他银子用吗?虽然态度差了一点,但女人嘛,拿乔一点也无妨。
她并不知道,上回周自荣得了她的银子,是打了借条的。
“谁跟他是小两口?”罗衣冷冷地道,对周自荣伸出手,“借条呢?你上回答应我的,该不会耍赖不给了吧?把借条给我,我这就走。”
她当初选择“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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