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睁眼一看,司徒美堂站住床边摇着他,杨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妈的,正梦见被清兵围了,正要上去拼命就被你叫醒了。”
司徒美堂闻言大笑,“真是好汉子,梦里还杀清妖呢。兄弟佩服。”
杨锐大囧,连忙问道:“现在几点了,误了火车吗?”
司徒美堂说道:“八点了,还有半个钟,你再不起就要赶不上了。”
杨锐连忙起来穿衣服,穿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说道:“我要查出是谁走漏了消息,司徒你要帮我。”
洪门对背叛向来不容,司徒美堂也是如此。他点头说道:“怎么个查法?”
杨锐说道:“有两个人知道我的行踪和身份,昨天拍照未成,他们还会找我们的。我现在要你回旧金山,把之前那张船票退了,然后给他们两人都拍一份电报,都说我有事耽搁,准备这个月七号离开美国,但是上船的地方要不同,要在两个城市。然后我们就看那个城市的码头会出现昨天那些人了。”
司徒美堂觉得办法虽笨,但还是可以一试。当下杨锐写好了电报,选了三藩市和西雅图两处码头,司徒美堂拿着电报就匆匆的的去了,下午他又匆匆赶回来了,说事情都安排好了。于是两人坐着晚上最后的一班火车直奔纽约而去,杨锐直觉的自己悲催,在美国就光坐火车了,大平洋铁路来来回回都已经四次了,真是腻的想吐。到了纽约已经是1月9日了,两人安顿之后,司徒美堂一早就去电报局发报,下午回来进门就拿着电报急急说道:“没有,两个地方都没有人。”
杨锐悬着的心只回了一半,闭眼沉默良久,心里安慰道:还好不是三藩市。他最怕陈宜禧那边出事。
司徒美堂是个急性子,问道:“没有那怎么办?”
杨锐苦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因为陈宜禧就在西雅图,所以他发给陈宜禧的码头是三藩市,发给容闳的是西雅图。现在两个码头都没有人,这就无法查了。
司徒美堂闻言道,“但是什么?”
杨锐道:“这几天我想了又想,西雅图那边可能性很小,你是说我们是一下火车就被跟踪的,而不是我拿了船票之后,那么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三藩市那就是谁出了问题。所以……应该…应该是容闳。”
此言一出,司徒美堂跳起来,吼出一句白话,“扑街,我去杀了果个反骨仔,早知佢和清妖系一伙嘅了。”
杨锐连忙把他按住,说道:“冷静,冷静。杀了他也没有用。杀了他谁帮我们培训人。再说这只是猜测,又没有证据。”
司徒美堂急道:“你现在还要他帮我们培训人,你不怕这些人都被他抓到清妖那边去?”
杨锐说道:“他不敢!这里是美国,只要那些人没有犯罪,他就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忽然反悔,说工厂送不进人,或者干脆就送一些垃圾工厂充数。”
司徒美堂反驳:“那你还找他送?”
杨锐对此事很是无奈,说道:“不找他能找谁?整个美国华人里面就只有他有这个门路,其他国家谁肯接这四百个人到兵工厂?几百个中国人在欧洲太显眼了。”
司徒美堂也知道找容闳是唯一的办法了,火气也泄了下来。“好,我听你的。只要那个反骨仔敢杀我们的人,我就非要他偿命不可。”
杨锐点头道:“我同意。你不动手我也要动手。”
杨锐是在10日离开美国的,从十一月来到一月离开,在美国呆了快两个月了。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只是容闳一事很让他想不通,到底是不是他呢?而且按照分析来说他老人家对清廷已经完全绝望了,怎么还要如此呢?他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就是那以后的计划怎么办?人才计划先冒险凑合着进行,可兵工厂设备估计是要黄了。
从纽约到伦敦,照例找侦探所编故事之后,再从伦敦到沪上,船到香港的时候已经是新年了,这里买来的报纸上全是日俄开战的消息。终于是开打了,杨锐叹了一句,自己真的深入这历史的洪流之中了。大年初五,他终于到了还处于新年欢乐之中的沪上。
“沪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复兴会的秘密会所里,杨锐舒服的坐在太师椅上,几个月的奔波让他很劳累,但精神却是振奋的。他手里捧着个火笼,在没有空调的年代,这是沪上阴冷的冬天里唯一的取暖工具了,阔别快一年,他感觉自己还是很怀念这里的。
王季同对此早有准备,答道:“都在按照计划走,可以说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困难就是年末的时候钱不够用了,我们挪用了陆行工厂二十万、铁路公司三十万,主要是买军火和东北储粮食,年末公司审核帐务的时候是挪用了铁路公司的资金才躲过去的。”
“铁路公司的钱到位了多少?”杨锐知道铁路公司在筹集资金,但是不知道筹集了多少。现在他们的情况是拆东墙补西墙,因为有着铁路公司这个大作弊器,趁着账务监管不严,不断挪用,是以财务还没有破产。
王季同对这些数据很是了解,说道:“到帐了一百七十多万两,里面除了东北那边的五十万两和张四先生的二十万块之外,其他的都是湖商入股的,因为广德煤矿的关系,他们对我们还是比较信任,如果不是现在日俄开战,湖商那边最少还可以再筹集几百万两的。而且他们对我们准备开发的那个矿山也有兴趣,很想参合一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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