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守府里,胡卓脚步匆忙回了家。
他跑遍了延陵府的药店,没人听说过“六神丸”。
他又想起顾瑾之临走时说,假如没有再去顾家拿,足见六神丸应该是顾家的祖传药。
他无法,只得先把顾瑾之说的六味药材抓了回来,问父亲胡泽逾应该怎么办。
胡泽逾哪里知道该怎么办?顾瑾之说的是药丸,又不是把这些药煎熬。
顾瑾之敢轻易将药方告诉他们,足见“六神丸”制作难,且有一味大家不知道的配药,起了关键作用。
因为有信心旁人揣摩不出来,所以才敢大方示人!
顾家那位七小姐,真有几分名医风范。
“拿出去扔了!”胡太太却在一旁哭着说,“让你去请顾家老爷子,你却把三岁的娃娃给请了回来,还让她胡说八道!孩子都能治病的话,这满天下的大夫也不用活了!”
胡卓不知该怎么办,拎着药材望向父亲。
胡泽逾心里有气,对胡太太的偏见有些恼火。其实他是相信顾瑾之的。他见过的事情多,知道天下无奇不有。
“你再去请大夫!”胡太太不等胡卓和胡泽逾开口,一边落泪一边咆哮着冲胡泽逾喊,“快去请了顾家老爷子来!婕儿万一有事,我就活不成!”
顾家的人不是刚刚被你骂走了吗?
胡泽逾是没本事再登门了。
顾家老爷子很护短,孙女受了委屈就要讨个公道。胡太太这样不信顾瑾之,还当面羞辱她,顾家老爷子能来?
与其浪费时间去请顾家老爷子,不如请了别的大夫,反而更加现实些。
“药先放着。”胡泽逾对胡卓道,“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守着你娘和妹妹。”
胡卓点头,亲自送父亲出了小院门。
胡泽逾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带回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 他也姓周,是周老爷子的长子,周家药铺的东家,名叫周正远。
因为周正远是周老爷子的传人,所以胡泽逾软磨硬泡,把他请动了。
胡太太连忙掏了帕子抹尽泪,起身给周正远行礼。
“周神医,您无论如何救救我的孩子!”胡太太声音哽咽着,嗓子已经哑了。
周家医术平常,就是他们家老爷子,也当不起一声“神医”。只是周家向来慈悲,常给穷苦人家散药,或者不收诊资,宅心仁厚,延陵府的百姓提起周家就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渐渐就积累了名声。
周正远医术还不如他父亲,神医就更加难当了。他尴尬笑了笑:“太太放心,在下定会竭尽所能!”
胡太太又是连声道谢。
周正远没有再睦锒偈本桶到胁缓谩k氖焙颍胱湃タ纯矗; 就算治不好,糊弄糊弄也行。
可一看胡婕这情况,分明就快要封喉的,哪里还能治?
稍微不慎,人就要治死了!
治死了人,周老爷子这四五十年积累的声望就化为乌有。他也明白了为何老爷子不来,胡泽逾求着他。
他脉都没号,连连后退几步,道:“这…….在下学艺不精,只怕无能为力!告辞告辞了!”
说着,拿来自己搁在花梨木桌上的行医箱,转身就要走。
胡泽逾微急:“周大夫,您怎么也得给小女开个方子啊!小女的病,我就全拜托您了!”
周正远只感觉这屋子里有鬼似的,恨不能立马逃走。
他甩开胡泽逾的手,急匆匆往外奔,边走边说:“学艺不精,对不住对不住了!”
健步如飞的跑了。
胡泽逾想送送他都追不上。
胡太太看的分明,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胡卓眼底也是痛色。自从妹妹发病这里两日,除了顾瑾之来说“非死症”,其他大夫都是迫不及待跑了,像周正远那样,谁也不想惹上这人命官司。
胡泽逾返回屋子里,一脸的晦涩。
胡太太瘫软在地上哭。
“爹,还是去请顾家七小姐来吧?”胡卓终于道,“这几日只有顾小姐说过能治好婕儿!”
胡太太一听就大怒。
倘若顾瑾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再不济,她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胡太太也愿意让她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为女儿的命做最后一搏!
可顾瑾之只是个没满十二岁的女孩子!
让她来治胡婕,跟把胡婕往火坑里推有什么不同?
这不是信任或者不信任的问题!
这是事实!
谁见过猪会飞的?
你相信猪能飞,它就真的会飞吗?
看着儿子这猪脑子,胡太太恨不能扇他!胡卓已经十四岁了,一点主见也没有,居然提出这么傻的建议。
“荒唐,荒唐!”胡太太骂胡卓,“你是念书念傻了,看不得你妹妹好!婕儿还有一线生机,咱们就不能放弃希望。而你居然让顾家那个小蹄子来治!她才几岁?她念过什么书?她一剂药用错了,你妹妹可能没命,到时候杀了她,你妹妹也回不来!”
胡泽逾头疼不已。
胡卓被母亲骂得满面通红。
这屋子里外都有丫鬟仆妇。他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要下场考秀才,居然还被母亲骂。
他尴尬得无地自容。
可想着妹妹的病,再看母亲红肿的眼睛,再大的气胡卓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是男人?
他一言不发,出了屋子。
胡泽逾也走了出来。
他要再去想法子,总不能叫女儿等死!
胡卓看到父亲也出来了,迎了上来。
胡泽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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