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狙击组,可能向躲避在岛岸上的同伙打出讯号,示意他们去包围森林的高地,搜索被狙击死的尸体。那些端着机枪步枪上岛来的家伙们,一定向进入树林的方向跑去。为了争取时间,我必须在他们到达高地附近之前,赶回林坡,实施阻击。我不能脱离伊凉她们躲避的石坑太远,否则无法及时进行监视和保护。
在树林中,我抱着武器飞速的奔跑,雨水就像我和枝叶之间的润滑剂。横跨过高高凸起的盘曲树根时,湿滑的膀子和植物摩擦出“唰”的一声,待到双脚一沾上铺满枯叶的地面,脚掌又弹起前窜,不敢耽误一分。
哪怕我只穿着一点薄薄的布衫,也能减少两臂和胸膛划伤的疼痛。跑动中,我的身体蹲伏的很低,像一只猎豹在追杀前面逃命的麋鹿,这不仅有力于隐蔽自己,还能有效的提高速度,。
急速奔跑的过程里,我的眼睛始终眯缝着,生怕睁的太大,被藤枝、污液、毒虫伤害。前面的树木渐渐稀疏矮粗,我知道自己已经奔下高坡,再跑过这片树林,就可以到平日里采集木材的小树林了。身边的植物如在急驶的火车窗里看到那样,一闪一闪的掠过视线。在疾风般的奔跑中,我发现了那种小树蛙,土著人称之为“邪邪蜍”。一手飞快伸出,从擦肩而过的灌木叶子上抓住一只,攥在手里大概有鸡蛋大小。
都没顾及看上这小东西一眼,就把它塞进嘴里咀嚼起来。这种小树蛙体内的骨头细脆,被我坚硬的牙齿一阵咬磨,隔着腮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它的肉液跟人的唾液一旦结合,就会变成糊糊状,最夸张的时候,会像口香糖一样柔韧。
我并不是因为饥饿才这么做,生嚼树蛙的滋味并不好受,腥涩而苦骚。没了熊皮藤条的伪装,赤裸着铜色上身在林中作战,很容易被人识破,引来致命的射击。
在舌头感觉到蛙肉凝固成浆时,赶紧吐在手心里,握起拳头用拇指进去抠染一些,抹在湿漉漉的脸和额头,起到保护色作用。这种东西就像无毒丙烯,呈现墨绿糊糊状,野外作战时,没了迷彩油,可由此法嚼制,即使在雨水浸泡下,也不会轻易掉色。
一路不停的奔跑中,共咀嚼了八只小树蛙,将粘稠的墨绿色肉浆涂满前胸后背,左膀右臂,使自己看起来像刚参加完泥地摔跤。
当把整个上身涂抹的跟条绿蛇似的,我已经穿过了小树林,正向前面的谷坡上攀跑。另我想不到的是,在茂密的树林,跑了这么长的路,不曾被任何虫蛇蛰咬,偏偏在山谷半腰的时候,却被身边矮灌木里,弹跳出的一条杂色草蛇,隔着裤子紧紧咬住,我的右腿立刻如针刺一般。
蛇有一米多长,蜡烛般粗,好在无毒,只是两根细长锋利的尖牙,却深深刺进我腿肚里。疼痛使我恼怒,一把抓住草蛇的三角型扁平脑袋,死死捏它颚骨。慢慢择出嗑进肉里的蛇牙后,将蛇照准一块岩石,狠狠一抡,再用一只脚踩住蛇尾,和攥蛇头的手拉紧崩直。抬起另外一只脚,拔出马靴里的匕首,“噌”地一划,将它斩成两截,丢回灌木丛。
这么潮湿的天气,伤口不及时处理一下,很容易感染发炎。在附近寻找到池春告诉过我的那种金创药草,急速塞进嘴巴咀嚼后,敷在被蛇咬伤的患处,又从裤子上割下布条,作为绷带。包扎好后,我又向谷顶奔跑,因为这个时候,船上的狙击组还把注意力放在林坡那一带。那个狙击手一定还沉浸在对方刚探出枪头就被他射杀的快意里。
我已经绕到了偏离船头的远山,谷顶端是破碎的大石和矮树。趴在一簇浓密的叶子后面,把狙击枪黑亮的金属枪管小心的捅了出去。这下船上的狙击手是万万料想不到了,我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绕到这么远的山顶。
从狙击
镜子里向船的甲板观察,虽然看不到炮台后面的整个舱门,但是能清晰的看到,舱门口处露着两个脑袋。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白种人,腮帮不停的耸动着,可能在嚼口香糖。另一个叼着根紫色雪茄,也是白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好像说着什么。嚼糖的家伙,俨然一副老手姿态,想必这两人纵横杀场多年,狙杀过很多同职业的狙击手。
我很讨厌他俩这种谈笑风生的表情,那种自信高傲的神态,一定还沉浸在刚才击中目标的快慰里。从那么远的距离,能轻易的看破我的作战动机,又稳准狠的射出子弹,射进熊皮中间,可见是“罗汉”级的恐怖杀手。从这种高难度的狙杀水准看,和我当年在泰国丛林里遭遇的英国狙击手,如出一辙。他俩很可能是英国皇家退役下来的特训老兵,要么就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过役。
然而,高手往往死在自己高超的技艺上。如果说射击出奇的精准,堪称一绝,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成就感,就会让两个家伙得意忘形。他们果然麻痹大意起来,忽略了“狗急跳墙”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印象里只知道赖狗挨打时,没有了退路,情急之下,就会窜跃矮篱残垣逃跑。却不知道,猎狗逼了急眼,是会跳进院子咬人的。
我现在就是窜过两片树林,跳进他们视线死角的对手。肯定要先射杀那个持枪的家伙,但另一个辅助者就会逃掉。我此刻的心态平稳许多,因为我已经在狙击镜里,观察了他们将近两分钟,视线充分适应了子弹和目标之间的距离。
蓝色的镜孔里,“丁”字形的标线已经对准了糖嚼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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