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
僵立的人群中,无人敢应答。
他看见军医花鸟卷匆忙穿过人群,跪在长官不再回应的身体旁用尽一切手段挽留着残存的生命迹象。茨木也跪倒在酒吞身旁,死死攥住那只已竭力的手,他近乎失声地呼唤着挚友的名字,金瞳中的渴求几欲燃烧起来。
然而再没有什么回应他的呼喊。
嘶声的怒号响彻天际,转而战栗在喉音里,化为一阵瑟索的喘息。
剧烈的耳鸣嘈杂地遮蔽了一切声音,青年艰难地驾驭着嘴唇描摹出长官的姓名,整个世界却喑哑地灰暗下来。
军医与承载酒吞的担架一起,匆匆上了赶来的救护车,庞大的车身在急促的鸣笛声中开向远方。茨木失神地坐上紧随其后的轿车,脑海里嗡嗡作响,掩盖了车窗外的呼啸与马达的轰鸣。
希望,还有最后的希望——前方救护车的蓝灯晃得人头晕目眩,茨木的视线却紧锁其上,那是他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束灯塔的光。
车身尚未在急刹中停稳,茨木便一把拉开车门飞身冲出,追着正前方运输单架的身影狂奔而去。
他疯狂地搜寻着每一块写有“抢救室”的指示牌,穿过拥挤的人流越过狭窄的廊道,踉跄着冲向唯一在意的方位。当心电图的屏幕出现在眼前,他失心般地扒在紧锁的手术室门外,他呼喊着,却没有人应答。抢救室内紧张忙碌的身影映衬着他的茫然,他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想要拉住病床上即将逝去的心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手中的除颤仪将电流打在他苍白的胸口上……
青行灯与凤凰火得到的是军方高层有人谋划刺杀的消息。
她们赶到独立兵团的时候,只看见骚乱的人群与石台上的一滩血迹,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映入眼帘的却是抢救室里已经空荡下来的床位。
“刚才抢救的病人呢?!”凤凰火急迫地问道,焦灼的碧瞳不甘地搜寻着一切残存的可能。
“那位上将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医生的叹息在两人身后响起。
青行灯一下跌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精致的妆容木然地凝滞在脸上,她的双拳渐渐攥紧,每一寸凸起的指节都蓄满怒火,却最终徒然地泄了力气。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取出手机迅速按下一串号码,眸中的神色却逐渐暗淡,传递出彼端无法接通的事实。一种极为恐怖的预感从青行灯心底无声地蔓延开来。
“茨木去哪了?”她怔怔地问道。
凤凰火循着护士的指引,一路奔向负一层的停尸房,据说这是茨木消失前最后去的地方,他离开时的状态十分可怕,以至于没有人敢跟随他一起去做这番最后的道别。
推开那扇印着医院蛇徽的沉重的双开门,凤凰火顾不得扑面而来的刺鼻消毒水味与掩藏不住的腐朽的气息,努力找寻着护士所说的309号冷冻柜,然而柜前的走道上空无一人,瓷砖被清洁工打扫得一尘不染,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在这死亡环抱着的空间里,凤凰火不禁回想起曾经听说过的案例:灵魂绑定的双方,通常会在一方过世之后,另一方也很快因为种种原因长辞而去。这现象宛如天鹅眷侣之间誓死追逐的哀艳,但凤凰火死都无法接受这个突来的噩耗会这么迅速地将茨木的一切夺走。
她一遍遍地拨打着茨木的手机,一条接一条地发送着劝他冷静的话,却一次次地石沉大海。
家人或许无法安抚他痛失爱侣的悲伤,但至少可以守着他不至于做出冲动的行为,她与青行灯凭借这样的信念无数次地寻遍一切可能与茨木有关的线索,然而茨木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
酒吞上将遇袭身亡的消息迅速传开,举国上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幸存的伴侣身上。传言与推测分至杳来,将苍白的辟谣淹没其中,数次有人放出在种种场所目睹那位年轻的特种兵准将的消息,然而事实的真相是,警方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也没有接到过任何有关他的线索。
他就像一颗晨露般,从冬日的阳光下悄然地蒸发了。
那个晴朗的黄昏,夕阳映照着酒吞崭新的墓碑时,独立兵团待拆的石墙间,再次回荡起极轻的脚步声。
一把崭新的霰弹枪安静地躺在曾夜夜承载温存的羊毛毯上,青年赤裸着的双腿则安静地跪立一旁。暖黄的灯光在白皙的皮肤上氤氲出柔和的光泽,勾勒出紧绷的肌肉深处那隐忍而痛苦的张力。
深灰色的地面上,散落着一把精致的剃刀和洁白蜷曲的毛发,银白的金属笼紧锁着青年光裸的耻丘间修长挺立的茎身,金属棒从铃口穿入,残忍地侵占了那条狭窄的甬道,身下的炮机却以最强的力度无情贯穿着他的身体。
他紧咬下唇承受着一切,没有发出一声难以耐受的呻吟,即便僵直得汗如雨下的身体如秋风吹拂着的枯叶般般止不住地瑟索。
黑色硬皮的鞭身被青年引导着,摩挲在自己精健的胸肌与下腹之间,他所攥握的那根磨得发亮的握柄曾被他此生唯一珍重的人牢牢掌控在手中,就如攥握着他的生命,此时此刻,他的生命亦如这根长鞭一般被那人撒手,沉重地落回他自己的掌心。
鞭梢甩过,无情地抽打在他自己紧绷的身体上,靡艳的红痕泛起的一瞬,被啃噬得充血的唇间终于溢出一声难耐的低喘。干涩的泪痕无声地划过精致的脸颊,泪花散落腿间,被鞭梢无情地劈作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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