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哪里知道中野医术高明可根本是个味觉白痴,只顾配药全然不管味道,也算东倒楣,偏偏这几味汉药俱是极苦,竟叫他给配在一起。
东吃药只是别扭也没说这药苦得难以入口,众人都以为他吃不惯汉药,压味的点心愈备愈多,却没人真的嚐嚐那药,这麽折腾了几个礼拜,终於叫锦晓得味道。
东好笑的看着他,一句:「说我像小孩儿,你自己呢?!」
这下锦可不敢再顶话,这药要叫他喝肯定直接摔人,别说才“失手”摔了四个碗,比起来,东确是文雅多了。
「呵呵…」锦乾笑两声,语气倒是讨好的多:「良药苦口,东不觉这两个礼拜身体强健不少!」说完不知是不是老天也觉他谎撒得离谱,竟打了嗝,嘴里冒出苦味,忍不住又乾呕起来。
东见了又是好笑又是不忍,说道:「要真受不了,那碗椰奶西米露拿去压压吧。」
锦早闻到那浓浓香香的味道,他方才还觉奇怪,东吃得一向清淡,怎会喜欢这东西,原来是拿来压味道的。
「那你呢?!」总算他还有点良心问了句。
「我习惯了,有梅子就行。」
实在受不了那翻腾而上的味道,锦也不客气,拿起碗来边搅边吃。
那边东却微皱眉眼,转过脸去不再看锦。
锦吃了一半才发现东神态有异,心想他一定也是忍不住那可怕的苦味只是不好意思说,於是便舀了匙递到他唇边。
不料东喊了声:「别…」连忙推开汤匙,接着便唏哩哗啦吐将起来,呕得胆汁都出来了还没法停止。
锦脸色甚是难看,心想这药确是苦了点,但他也是一番好意,东不领情也就罢了,有必要如此藉题发挥吗?!
「你这呕吐的毛病不早好了吗?!」锦问得冷淡。
东趴在栏杆上也没见到锦的神情,一面细喘一面回道:「原以为是好了,今天才知道还没好。」
轻哼了一声,锦讽道:「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嗯…」东轻轻应了声。
听了不由怒生胸臆,锦正待发作…
那虚虚懒懒的声音又道:「平日见小暮端着也不觉什麽,可锦…」顿了下,才又说道:「大概容易有所联想…」
看着碗里白白稠稠,锦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东呕吐的毛病是让宫本逼着做了不愿做的肮脏事才来的,定是宫本迫他与自己迫他的情景相叠,所以他见到自己端着这事物便想起那肮脏事,因此才会忍不住呕了出来。
想到这里,锦当真又悔又恨,一口气咽在胸口没处发泄,发了狠地摔了手里的碗,顿时一只好好的碗便被摔得粉碎。
东看了他一眼,也没劝什麽,只是道:「还好你摔的不是装药的碗,不然可真没办法跟小暮交代了。」
神色复杂的看着东,锦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总是这样,心里不快活为什麽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
「我没有不快活又要说什麽?!」东不以为意的淡淡笑道。
「是我不够资格分享你的情绪?!」
听出话里难以掩饰的难堪和无奈,东不由抬眼望着锦,神色也认真起来:「我确实没什麽不痛快…」说着嘴角扬起释然的笑:「以前的事都忘了差不多了…」
「闭嘴!闭嘴!」纵然那双凤眼澄澈如晴空,那笑轻松而释怀,但锦就是知道东在说谎,他愈加激动的喊道:「你要真忘了,为什麽这呕吐的毛病始终好不了?!」
东清澈的眼睛一下叫垂下的眼帘给遮住,笑容分明未变,却让人清清楚楚地感到苦涩。
「发生过的事总会留下些印记,这毛病便是了吧!」抬眼望向遥远的天际,东的话声有些空茫:「有些事明明知道不该记在心上,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想了起来…」突然停住的话语没有接续下去的迹象,可眼神却愈见缥渺。
那虚幻的神情让锦有些害怕,他轻轻唤道:「东…」
收回空茫的眼神,东对着锦淡淡一笑:「但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追悔无益,伤人伤己,现在我只要知道你对我好便行了。」说着拿起药碗,细细端详了会儿,又道:「方才我说保它千秋万世是夸张了点,但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珍惜它,因为…这是锦的心意。」说完才抬起眼眸,眸中有些润润的羞赧,不像平日能闪便闪,这次却是定定的望着锦。
东说的清淡却一字一字嵌进锦的心里。揽过东来,锦拿了开水给他漱口,用手巾揩了揩他嘴角脏污,抹去他额上冷汗,轻柔地顺了顺他的发丝,随後把他搂得紧实了。
清醇的声音随着温热的吐息滑进东的耳里直到心里:「这碗我和你一块儿珍惜,你珍惜的是我的心意,我珍惜的是你珍惜着我的心意的心意。」
噗嗤笑了声,东推开锦,说道:「在玩绕口令吗?!」z
锦见他白皙的颈项泛起淡淡红潮,知道他不好意思,只脉脉地看着他笑不再说话。
东却给他瞅得混身不自在,最後还是受不了了转过头去,躲开那几乎要把人化掉的温柔眼波。
不意看到地上自己刚才吐的狼藉,东不免自嘲:「又是呕吐又是梅子,倒跟怀孕的女人没二样了。」
锦话里还是怜惜:「女人怀孕再怎麽辛苦总也换个心爱的孩子出来,但你…」y
斜睇了锦一眼,东诘笑一声,笑里倒有些调侃:「我也不吃亏,总换了个你心爱的人回来。」
知道东口中“心爱的人”是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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