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见我肯定着急啊,可你们主动送我回去,他看我没事儿指定得谢谢你们。”白翰兴依旧被蒙着眼, 反正什么也看不见就闭眼歪那养神,“我知道你们是替别人干活,可这票买卖干下来能分你们多少?五根?十根?”
刚说话那个手下伸出一根手指头,还没言声就被老大一眼瞪了回去:“你管那么宽干嘛?”
“我哥可以翻番啊。”白翰兴轻巧耸肩,“他那人啊,花钱大手大脚,几十根金条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他又补了一句:“诶,你们去过八大胡同么?我哥跟那平趟,瞧上那个都能给叫来伺候,绝对比你们那的山野村姑强多了。”
他话音未落,便听旁边传来几声咽口水的动静。
“二爷,按你说的线索,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洛稼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虽说白翰辰觉得他对白家的事上心得未免过分,而且眼珠子总在严桂兰身上提溜乱转,但对方确实能帮的上忙,总不能给人轰走。
“说。”白翰辰刚在来延庆的路上眯了一道,这会总算缓过点儿j-i,ng神来。
“罗豹,人称豹子头,湖北荆门县人。十六岁犯下人命官司逃到西南落了草,后靠贩烟土绑票勒索发家,前年买下云南镇越殖边督办防卫军司令之职,挣钱还是靠老本行。”洛稼轩停顿下来,听动静像是在抽烟。
白翰辰赞道:“查的够快的。”
“嗨,听说是西南那边的,我就想起有个老熟人呐。”洛稼轩笑笑,“之前段赋华那孙子有批烟土就是打那边过来的,在省界让关卡给扣了,是我出面给要回来的。其实我刚打门头沟回来,罗豹的背景都是从姓段那小子嘴里问出来的。”
“他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白翰辰略略皱眉。段赋华给判了一年,说是发门头沟挖煤,但实际上他大伯找了关系,给安排到矿上看放工具的窝棚。要说市长阁下也是被这个傻/逼侄子给弄得头大,更得罪不起白孟两家,只好扔门头沟待着去长长记性。
“那小子指天发誓说和他无关。”
“你信么?”
“扇他一嘴巴就给我跪下了,你觉得他还敢说假话?”
白翰辰心说这倒是,就冲段赋华那二两怂胆儿,自要不喝多了不抽美了,该是不敢当着洛稼轩这号活阎王的面胡吣。
“有劳稼轩兄,最近这两天让你跟着劳心劳神,早点回家歇着吧。”
“诶,等找着三爷我再走。”洛稼轩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白家大宅里现在一个主事儿的老爷们都没有,我再走了,夫人和嫂子谁照应?二爷,您踏实的找三爷,家里有我帮你照应。”
白翰辰有摔电话的冲动——我妈跟大嫂能互相照应,你待在那我他妈才不踏实呢!
挂上电话,洛稼轩美滋滋地踱出客厅,又敲出根烟叼在嘴上。正要点,忽见严桂兰迎面走来,赶忙把烟拿下去挺胸收腹立正站好。论长相他是没白翰宇那么j-i,ng致,但身板气势绝能甩对方几十条街。
得让严桂兰知道,他这样才是老爷们!
若是平常,严桂兰绝不会与陌生男人独处,更是一句话也不会同陌生男人说。全因现在家里没个男人撑门面,主事的小婆婆也没心思顾客人,只好一切由她出面。虽是不得已,却还得顾及那些规矩——她垂下眼,执帕掩住嘴唇轻道:“洛长官,我看您跟着忙活半天了也没吃口东西……刚让厨房在饭厅里备下些饭菜,您过去吃点儿吧。”
“嫂子您甭忙活,我刚跟外头凑活了一顿。”能跟严桂兰说上话,洛稼轩只觉周身如沐春风。
“好,有任何需要,您着招喜儿喊我。”言罢,严桂兰错身绕过洛稼轩,款步离开。
望着那娉婷婀娜的背影,洛稼轩咂摸了番滋味,心想——这女子,不单长得好,且心思细密有主见,遇见这么大的事儿还惦记着客人吃没吃饭,我果然没看走眼。
从洛稼轩那得到消息,白翰辰又给丈人打去电话。这边把人找着仅仅是时间问题,同样那个远在边陲之地的罗豹更得解决。听那意思此人的性格与洛稼轩半斤八两,洛稼轩能为五千块钱跟他叽歪那么久,这可是上百万的存项打了水漂,对方定不会善罢甘休。
付君恺如是说:“翰辰,殖边督办防卫军司令乃是要职,轻易动不得。况且镇越那地方山高皇帝远,那些兵只认自己的老大,若是上头派人过去抓人,搞不好容易激起兵变。我可以跟上面要求办他,但是必须得有证据,最不济也得有绑匪画押的证词。”
“明白,这边的事我来办,其他就劳您费心了。”白翰辰应道。
“嗯,对了,你父亲怎么样了?”
“情况还算稳定。”
“那就好,等我这边忙完,去天津看看他。”付君恺顿了顿,又道:“翰辰,闻歌岁数小,遇事考虑难免不周全,有些事能不让他跟着掺和就别让他掺和……你说把他一个人扔去天津,人生地不熟的,真出了什么事,你跟你阿爹那如何交待?”
白翰辰心知肚明,老丈人这是心疼儿子刚结婚没几天就去伺候病床上的公公,借故敲打他两句,提醒他别拿付闻歌当下人使唤。
“我知道,爸,这次是真掰不开人了,要不绝不能辛苦他。再说闻歌那有邱大力跟着,到天津也有人接应,肯定出不了事儿。”
“翰兴可以说是在你们眼皮底子下被绑的,所以万事多小心,谨慎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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