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倏忽,一转眼,王梓明来槐河挂职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再有半年,他就要告别这个留下许多美好和不美好回忆的地方,回到自己原来的单位,万川市建委上班了。这一年多来,他对槐河的山山水水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情也越来越深。他总觉得,尹红妹穿着红色裙装站在乡政府大门口迎接他的那一幕,好像只是发生在昨天。但时间的脚步不会为谁停留,曾经或喜或悲的故事,都已经变成了过去时。有些岁月老去了,似乎是在不经意间;有些生命逝去了,再也无法挽回。生活没有彩排,所以存在太多的变数。
从观音山回来后的几天,王梓明的心里很不平静,一直牵挂着孟佳荫,莫名其妙地为她担心。那个神秘的幽灵似的日本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会不会对孟佳荫造成伤害?作为和她保守着同一秘密的男人,王梓明绝不愿意看到孟佳荫受到任何伤害,他有责任保护她,有责任帮她保持现在这种宁静的生活。
国庆节前,青龙县为了打开招商引资工作新局面,组成了一个考察团,由县委书记师大奎亲自带队,对南方几个省市进行为期两周的考察。考察团的成员,是师大奎亲自点的将,当然少不了尹红妹。尹红妹本来是和王梓明、孟佳荫约好趁着假期去山里野营的,接到县里的通知,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向师大奎请假,但没得到批准,只好恋恋不舍地随团出发了。
尹红妹走后的当晚,王梓明就去了枫林晚。他没去见孟佳荫,只是把车在院子里停了,远远地看着她二楼亮着灯光的窗子。院子里没有了那辆挂着黑色牌照的丰田车,也没看到那个长发男人,但他还是感觉到一种潜藏的危险。正是因为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这种危险才更显得可怕。想到在半月堂孟佳荫那支拦腰折断的香,莫非真是一个凶兆?她现在也许是最需要帮助的,但王梓明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的窗子,他才觉得踏实些。直到那窗子的灯光熄灭,他才回到了乡里的宿舍。
国庆假期第一天,王梓明早上醒来,忽然有点百无聊赖。本想继续赖床的,无奈被一泡尿憋着,再躺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只好起来洗漱了一番。正在思考着是回老家还是回万川,忽然接到一条短信:请原谅不能赴约,白玲。
白玲?王梓明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位个头高挑,身材窈窕的女人,省宏业集团的业务经理。去年国庆节的晚上,他们曾经夜游凤凰山,并在瀑布前约定,来年今日要故地重游。看到这个信息,王梓明的心里一瞬间装满了愧疚——自己早把这个约定忘到九霄云外了。王梓明记得白玲的身子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她的舌尖很柔软。虽然有那晚的,但这一年来,两人竟然从来没有联系过,甚至连一个信息都没发过。王梓明在心里骂着自己混蛋,想给她回信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梓明,你还好吗?
这声音让王梓明感觉很陌生。以前的白玲看上去精明能干,说话语速很快,很自信的样子,现在说话怎么细若游丝呢?王梓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说白玲,是你吗?
那边笑了一下,笑的很吃力似的,说,怎么不是我,梓明,我们整整一年没见面了。
虽然白玲看不到自己,王梓明的脸上还是一阵阵发烫。他把手机紧贴在耳朵上说,白玲你还好吗,是不是生病了?
白玲每说一句话好像都要鼓好大一会劲,说,一点小病,不足挂齿的。
听她说话的口气,王梓明知道她生的不是小病,着急地问,你在哪里?我要去看你。
白玲喘息着说,不用了,很快就会好的,等我出院了我们再约吧,我知道你已经把我们的约会忘掉了,是吗?
王梓明不想撒谎,说,对不起,我真的忘掉了。不过我愿意弥补。
白玲轻轻地笑了,说,没关系的,你太忙。我是很想再去看看那条瀑布的,可惜身体不争气。
王梓明又说,我想去看看你。
白玲说,不用的,真的不用。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约好吗?
王梓明还想说什么,听到白玲说,我累了,要休息了,梓明,再见。
挂了电话,王梓明忽然觉得自己有了去处。他急匆匆地穿衣出门,开车往县城赶。二十分钟后,他在县城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
将近11点的时候,王梓明到了省城。他把车停在路边,给白玲打电话。接电话的不是白玲,而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说,白经理睡着了。王梓明心急火燎的,说你能不能叫醒她一下?女孩说,医生有交待,尽量不让人打扰她。这时候听到白玲说小静,把电话给我。白玲接了电话,说,梓明,是你吗?我知道你还会给我打电话的。王梓明说,我到省城了,我要去看你。白玲好半天都没说话,过了一会,耳机里竟然传出轻轻的啜泣声。王梓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地问白玲你怎么了?白玲平静了下,说,你回去吧,我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还是给你留下个好印象吧。
王梓明隐隐感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执拗地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见不到你我就不回万川。
白玲沉默了一阵,说,好吧,你来吧,一附院十楼5病室。
省城的道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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