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掉。
笔尖慢慢点着那张试卷上的一个被我忽略掉的已知条件,我恍然大悟,不一会儿却又僵直得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把那道题目扫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整理不出半分头绪,这种时候就会变得无限焦急,像是参考答案明明就在眼前了,却总是翻不到正确的页面。
“我们昨天说过一道类似的题目,你把那个解题思路看一下。”说完就起了身。
房间在这种时候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连翻书页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曲方歌在书架前慢慢挪动的脚步声,时间似乎在这个空间里失了效,伴随那个脚步声的靠近,又快速转动起来,恢复到平常的转动速度。
“苏洛云。”名字突然被喊到,我慌然侧过脸,正巧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眼角,却总是带着股说不出的疏离之感,像是一扇过于透亮的窗户,那光亮很远就能看到,可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却像是徒然转得黯淡了,光芒又变得遥远了,而现在这么靠近的距离,似乎能一眼洞穿隐藏起来的一些东西。
那双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我这才惊觉自己似乎盯着他看了太久,脸颊上的温度开始升腾起来,可偏偏我是个太喜欢掩饰的人,结巴道,“你脸上有东西。”
曲方歌抬起手擦了下脸颊,我连忙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已经擦掉了。”
也许,喜欢是一种淬炼演技的最佳手段,自小就被评论为是老实孩子的人也会霎时间拥有了说谎的能力,只可惜还没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地步,仓皇的看着面前的书,耳朵躲在发丝的遮挡下快速的发烫,似乎也传染了那快速的心跳。
霹雳的雨声敲在窗户上奏出一曲夏日欢乐的乐章,摆在窗台上的绿色植物伸出柔嫩的手掌,迎接那些滋润的水滴,我看着那个场景,思维已经悄然从书本上跳跃出来,耳边不远处轻轻的咳嗽声响起,眼神再度听话的偏到纸上。
在那些小说里,有无数个求之不得的巧合,最初的时候会憧憬,接着就会被现实给冲击到,发现那些画面周围易碎的泡沫,让自己重新回到真实的此刻。
可那个下暴雨的夜晚,明明是独自一人应该顾影自怜的心境,穿着球鞋的脚全湿了也不觉得难受,撑着那把超级大的雨伞,手慢慢捏住雨衣的袖口,唇角不自觉的笑起来,那是一个少女不为人知的最大快乐,她穿着喜欢的人的雨衣,那个青春里的少年从未如此靠近,尽管大,尽管不贴身,却成就了一桩微小而伟大的心事。
☆、菩萨蛮
1
时常站在屋子中间就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像是记忆突然出现了一个断层,空白到什么也没剩下,自己像是个茫然的傻瓜般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该后退,似乎在等待着有什么突然降临的提醒,往往老半天才想起来那件要去做的事情,或者就那么忘却在茫茫脑海里。
爸妈说起我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趣事,我却都不记得了,恍然像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小学同学在路上和我打招呼,已经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只能慢慢微笑着打招呼,全然陌生人般。可那些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过,没什么大交集的人却占据了一个很深重的位置,看着他或她的背影就能浮现出与他们相关的点点滴滴。
高三的步伐格外的紧张,老胡恨不得我们全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整个班级的氛围从开学以来就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很大一部分的人迷途知返了,而花翎、苏琳和我这个打不动的铁三角则依旧是闲散模式,倒再不会做出看小说这种不知轻重的事情,却也不会成为整天呆在教室里看书做练习的好好学生。
爸妈不知道是已经对我丧失希望了还是怎么的,还向老胡申请中午回去吃饭,说是要适当缓解一下忙碌的学习生活,这一举措把我从一个虚胖的人锻炼成了一个高级竞走运动员,而花翎这个懒惰的家伙自然不会和我一起受苦,自此之后,我就成为了中午走读的一员。
回去的路上经常能碰上以前的同学,笑着聊起自己班上的近况,以及那令人无限郁闷的成绩排名。
从后面看着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临到旁边想要去看是谁时却一下子恍然大悟,还是我小学班上的一个男同学,很内敛害羞的一个人,常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现出一些苍白的颜色,关于他的比较传奇的事情就是小学最后一年级他退学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在想什么,就那么突然的站在他旁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意料之中的,他有一点惊吓,接着慢慢现出一个较为腼腆的笑容,喊出了我的名字,这就让我有些讶异了。上次遇到一个喊不出我名字的小学同学让我以为自己在小学并没什么存在感,可现在一个没怎么交谈过的人竟然还能在我戴了眼镜之后认出我来,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也是很友好的。
鉴于我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多的交集,彼此又不是太活泼热络的人,走过的那一段路也被很多的沉默和断断续续的话语给占据着,之后就分道扬镳了,那时我的心底涌起了一阵奇怪的情绪,算不上开怀也不能说是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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