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很自觉的走进禁闭室,当那扇木门乓的一声关上之后,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哪怕以李宽敏锐的目力也只能迷迷蒙蒙的看见个轮廓。来到床边坐下,李宽开始思考这几天该怎么过了。这里的环境比起他预想中要更加阴暗一些,同样也更加安静。
一开始李宽还觉得没什么,可是时间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是那样漫长,李宽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看着门底下那道光线,比起之前也没暗下去多少,李宽才知道时间过去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可是他却感觉在这里呆了许久了,这时李宽才真实感觉到这禁闭比起他之前带过的地窖是天壤之别。这狭小的环境里伸展一下身体都不大方便,更别说在里边打拳了。
慢慢的李宽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不是说能听到外面远处传来的声音,而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后世他自己打铁时拉扯的风箱一样。一呼一吸之间他甚至能听到呼出的气息破开空气的声音。还有心跳,就像是一面大鼓,咚咚咚的声音,震动着李宽的耳膜,让他耳膜生疼。
“呼……”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解一下这压抑的气氛。但是效果似乎不佳,甚至就连肠胃蠕动的声音都开始出现,这是幻听吗?李宽不敢肯定,起床,在床前摆起拳架,虽然不能练习心意拳。但是三体式却占不了多大的地方,还是可以练习的。虽然也还是施展不开,但是却不一定要真的向前打出去。只要保持静立的姿势而已。双脚呈四十五度,蹲身,不可以前倾,也不可以后仰。双手相叠,食指重合。五指尽力张开,就像是抓着一只大球一样。腰腹往下压,提胯。含胸,脊椎和头顶和双足之间呈一条直线。
就这样站立了一会儿,李宽猛地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同时原本交叠放在丹田处的双手,左手也猛地推出,五指还是用力的张开,击打得空气一声爆响。左手食指和他的鼻子在一个水平面上。正对着鼻尖。同时双腿呈弓步。双膝微微内扣,但却又看不出来,左腿向后蹬,右腿向前撑住,身体保持静默。
这只是三体式的第一式,李宽没再往下打,因为就这一步他就已经到了墙边了,再往前就要撞到墙上了。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呼吸变得沉稳有规律起来。之前烦躁的心绪也开始变得冷静。这个姿势他这两辈子加起来已经练习了无数遍,简直就是铭刻到骨子里了的,这心意拳和形意拳唯一一点相通的就是这三体式了,讲究的是鸡足,龙身,熊膀,虎豹头,是这两种拳法最基本的东西。
通过这种方式,李宽缓解了因为长时间的孤寂而带来的烦闷。只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样虽然能宣泄掉一点,可是时间久了也会出事。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一个人呆着,还是在这黑暗与死寂的环境里,正常人都会变得烦躁不安。李宽还算是好的了,在另一边,童战已经开始骂娘了,而且骂的还是李宽的娘。
这位响马出身的百骑司校尉,此时正烦躁的在禁闭室里面砸东西,呆在这黑漆漆的环境里让他感到不安,之后就是莫名的烦躁,以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眼前不断的浮现,好多事儿他自以为都已经忘记了。可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记得那么清晰,隋末的战乱让他家破人亡。父亲为了保护他和母亲,和一群山贼强人纠缠扭打,最后被当场杀死,鲜血溅了他一身。童战突然发现他将当时的一幕幕都记得那样清晰,父亲那临死时那绝望的目光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之后他和母亲跳下一个悬崖,母亲为了保护他将自己垫在下面当了一次肉垫,摔得粉身碎骨。而那一群山贼却抓着他们的战利品——一袋小麦在悬崖之上哈哈大笑。
“啊……!”童战大喊大叫,他难以忘记这些事儿,虽然后来他习得一身武艺,将那群山贼杀了个精光,可是死去的双亲却再也不能复生了。
不仅仅是童战,刘威和张宝相都开始发狂了,他们这些人谁不是有一大段辛酸的往事?隋末的乱世,除了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谁能幸免?全都是苦命人,只是平日里被他们刚强的外表遮掩住了,现在在这特殊的环境里,剥去了那层坚硬的外壳之后,他们内心最柔弱的部分暴露出来了,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都沉静其中不可自拔。但是这还只是在最开始,之后随着时间变长,这些情绪将会更加的真实,更加的让他们深陷其中。直到被人打断,或者自己从中挣脱。
送餐的士兵也只是将食物轻轻地放在门下边的空洞里,至于里边的人吃不吃,他们不在乎,这一个月他们守在外面见到了很多这样的人了,哪怕这里边的几个人身份有些不一样,但是那又怎样?他们现在只听命于李靖大元帅,至于其余的人,对不住了,这里是禁闭室,来这里的全都是犯了军法的,这一点在这些禁闭室刚修建好的时候就被大元帅写进军法了,在这里没有别的身份,只有受罚之人。
所以他们将碗一放,就有站在自己的岗哨上起了,等到下一餐的时候,再将之前的那一碗饭食给收回来。
时间悄然流逝,三天时间已经过了两天,童战,刘威和张宝相三人从最开始的哇哇大叫,到现在的寂寞无声,这一切转变让岗哨士兵都觉得麻木了。只有站在李宽的门外的士兵觉得很奇怪,这里边的是新来的新兵营统领,云麾校尉李宽,看他的样子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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