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下巴的手有点突兀,便想着借着侧头挣脱项楚年的手,然而下巴传来的力道更大了,逼着他看向项楚年的眼睛。
他心怀侥幸希望项楚年说的仅仅是表面的意思,而不是他想的那个,然而现实的残酷仿若在坎坷的天平上又放下一块重重的石头。
“姜虹菲没有告诉过你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么?那她总该解释过你为什么一直都没见过你爸爸吧,或者说,咱们的爸爸?”
项楚年终于放开他的下巴,走下楼梯。
姜亚宁脸色终于变了:“……同父异母?”他只知道他有个哥哥,妈妈和小舅从来没说过他们是同父异母!看到项楚年钱包里的合照姜亚宁就以为项楚年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了,原来内情还要更复杂么?那他的妈妈又经历了什么才会独自一人带着弟弟和孩子漂流异乡艰难生存?
“我妈生下我就去世了,我10岁的时候姜虹菲嫁给项翔,然后怀孕出走,当然是同父异母。”项楚年转身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都说长兄如父,你不喊我一声哥哥么?”
姜亚宁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强压下不适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我弟弟,还是知道你知道你是我弟弟?”项楚年漫不经心道,“你进酒店房间跟我说要加入洛华的第二天,我就找人查了,比你知道的时间早了三四个月。”
进酒店房间说要加入洛华是他第一次见项楚年,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姜亚宁回想起过去的一年多时间,与项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他刚刚面对若竹时才发现的事实,只觉得情绪就快要冲破“咚咚咚”鼓点一样的心跳,从头顶喷涌而出一种超乎平常的力量和决心:“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就是个qín_shòu!”姜亚宁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项楚年的脸。他现在满心盘旋的一句话就是——你他妈怎么能这样!
项楚年猝不及防挨了姜亚宁狠狠的一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退出几步远,差点摔倒。elvis被两个人的举动吓了一跳,躲进了角落里盯着他们。项楚年站直了身子,用手背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嘴角裂开,流血了。还没来得及反击,姜亚宁已经凭借着他的愤怒,顺手拿起了楼梯旁的宋元瓷花瓶砸在了项楚年脚下,花瓶一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你发什么疯!”项楚年一把抓住了姜亚宁的手腕,把他压在了楼梯旁的柱子上。
“放开我!”姜亚宁奋力挣扎道,“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怎么能……你他妈怎么做得出来!”
姜亚宁挣扎的力气极大,项楚年竟然差点抓不住他,只得两只手分别去抓对方的手腕,用身体压着对方。他的火气也被激上了头:“姜亚宁你给我老实听着!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点狗屁的血缘关系么?谁他妈稀罕!项翔算哪门子的爹,也就你从娘胎里出来没见过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罢了!姜虹菲当年嫁给参谋长多少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她为什么跑?还不是被打怕了!我可以告诉你,项翔从来都不配当我爸,他只是一个畜生!你少拿着从他那遗传来的血脉秀优越感了,你认他我不认他!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姜亚宁第一次听项楚年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恍然了。然而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剑刺进了他的心脏,痛得呼吸都困难了。他不知道他到底想项楚年把他当做什么人,但是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既然你把我当做陌生人,那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叫你哥哥?我四五岁的时候被邻居的小孩追着打几条街,就因为我没有爸爸,是个野种!我是没见过他,你自己秀着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又比我强多少?不过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而已!”
“呵,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知道多少你敢这么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恨姜虹菲,她明知道跟着项翔什么后果走的时候还是没有带上我!你觉得你比我强是么?换了你跟着项翔早他妈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被打到的嘴角一直刺痛着他的神经,项楚年喘了口气,“别不服气,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整死了!你以为你摔成脑震荡就是意外么?你以为你出车祸就是那个人有病看你不顺眼么?你以为杜城络为什么进了局子到现在还不放出来?我他妈疯了买只破猫给你养!宋伯送我的那块地我疯了带你去散心!早就告诉过你已经晚了!姜亚宁你有没有点良心?就那点智商都他妈喂了狗了吧!”
姜亚宁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就哑了。项楚年吼出的最后一句话震的他的耳朵嗡嗡响,然而思绪却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他一直以来不是没有怀疑,只不过是下意识选择了逃避。为什么姜虹菲和姜白对他的父亲只字不提,姜虹菲可以理解为心里的伤疤不愿揭开,但是姜白和项楚年差不多大,怎么会对项翔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的确不曾见过项翔也无从评价,但是项楚年……他为什么会爱上他?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从来没有正视过吧。爱一个人爱的不只是他的容貌,还有他的言行,他的为人,他的处事,他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扔你这儿养着吧。”
“你知道你昨天差点烧成肺炎么?”
“既然每天这么闲,那让程厉给你找个老师,好好学学开车。”
“我给你的戏和程厉给你接的戏能一样么?”
“养着你跟养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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