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医生的药有奇效,当然,也很贵。惊蛰打电话跟他要的时候他沉默了半晌,先问能不能正常到店里,得知不能,先扣了他误工费才答应给药。惊蛰在家里骂了他两天半,慕辰打着喷嚏安慰温林自己不是感冒。
十九陪伴左右,足足三天,失去过一次,小狼也渐渐开始明白患得患失的滋味。他对于有些感情的领悟,只停留在人们的言传中,个中滋味,要自己一点点经历才能体会。有时候坐在窗台看惊蛰束着手坐在地毯上看电视,午后的阳光从一整面墙的窗倾泻进来,只觉得难得而珍惜。
他总会了解,何为偷得浮生欢愉少。
二哥的电话一天三个,重要的事情很少,常是慰问加试探。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绑架最终和平落幕,十九告假,也没说明什么时候会回去。二哥接着问候惊蛰的机会试探十九什么时候回去,有一回,甚至是猪脚打电话过来,说没了九哥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当时十九正在惊蛰的指导下切白菜,每一片白菜都被他切得像热带雨林的芭蕉叶子,手机放在一旁,谁也没去管猪脚什么时候说累了,挂断了。
手好了之后,惊蛰得瑟得不行,亲自拉着十九到超市选购了半购物车的羊肉片,打算吃涮火锅。回来的路上下起了雪,十九提着大包小包一脸惊奇,惊蛰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举到十九面前就化成了水。十九仰起脸,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雪。
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慢慢走回家,惊蛰的脚有些冻僵了,对着镜子看看,脸颊通红。十九的体温本来就比常人高些,下雪天再冷,对他也只是小意思。惊蛰把菜放进水里泡着,打算一会儿洗一洗,十九跟在他身后,有些贪恋地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平静一点生活就好,一起做一顿晚饭,喝一杯茶,惊蛰抬起头,对僵着一个想要拥抱姿势的十九说:“去把火锅从柜子上拿下来。”
平时惊蛰要踩着凳子才够得着的火锅,十九也不过一踮脚。他从盒子里取出火锅,摆在桌子上,看看惊蛰,表示不知道下一步动作。惊蛰正在切午餐肉,用刀子指着盒子说:“里面应该有插线。”
十九把盒子翻过来,表示没有。
惊蛰仔细想想,上一次吃火锅还是去年,雷准突然造访,他们一起去采购回材料,大半夜吃火锅。那次用完之后,插线放哪里了呢?
他洗洗手,如果没记错的话……走进卧室,拉开床下的抽屉,当时的确是一赌气扔进去了吧。把衣物都取出,找到插线的同时,也找到另一样不明物体。
他拿着光盘笑了两声,插线扔给十九,刚想迈出一步,就被十九拦腰抱住。冷笑更甚,惊蛰同学像抓到孩子躲在被窝看sè_qíng漫画的家长:“这是什么?”
用不着多说,光盘上模模糊糊印得再不清楚,也能分辨出赤-裸着纠缠在一起的,是两个男人。
“谁给你的?”惊蛰逼问。
十九低着头,插线被他扔在一旁,一脸犯错的表情,一条胳膊缠着惊蛰不让他动弹,另一边,却在试探着要抢回光盘。惊蛰叹口气,归根结底是自己忽视了对孩子的性教育工作,他把光盘一掰两半,扔在墙角,尽量心平气和问他:“你为什么要看这个?”
十九还是一脸装乖巧的表情,眉梢眼角都耷拉下来,高高的个子这么站着,更显得可怜巴巴。惊蛰跟他认识这么久,可不吃他这套,问了他三个问题他都不回答,彻底怒了,冷笑着说:“你就这么想上我?”
十九被惊蛰的坦白震撼,猝不及防之下,点头。
惊蛰挑着眉毛笑,笑了一会儿,捡起插线转身走出卧室。十九原地站定很久,尾随出去,火锅里倒上水,偶尔冒几个气泡,那人切完了午餐肉,正在切豆腐,菜刀咔嚓一声落在菜板上,十九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还好,结实着。
吃饭时故意主动打破沉默,说几个从猪脚那儿听来的笑话,惊蛰把一大片白菜丢进火锅里,溅出热水一滴,吧唧掉在桌子上,十九果断闭嘴。坐在旁边的人笑笑,把涮好的一筷子羊肉夹给十九,眉眼弯弯道:“少说话,多吃饭。”
这是十九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顿火锅。
其实那片子,惊蛰看过,拍摄的角度不好,人物更加不美型,看到中间偏后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体毛旺盛的大叔受。看这种片子只会让人反胃,惊蛰几乎都能猜到,猪脚是怎么搞到这片子并且贡献给十九,十九又是怎么懵懂地看了并且上瘾,甚至珍而重之地藏在床下的抽屉里。长期看这种片子,对于十九的审美观发育是很不利的。
他一边看十九狼吞虎咽一边想,其实自己完全不用找那么多理由借口,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自己,而自己,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
十九咽下最后一口羊肉,很满足地抬起头,惊蛰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眉目很是柔和,带了些笑。十九抹抹嘴角,也对他笑了一下,惊蛰抽-出纸巾,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净嘴角,问他:“在森林里,冷的时候,你怎么办?”
十九想了想,说:“下雨的时候,很冷,我躲在洞里,用叶子挡住风。”
“我小时候,修女教我,冷的时候,就给别人一个拥抱,他身上有多热,你身上就会有多热。”惊蛰对十九伸出双手,声音渐渐低下来,“十九,下雪了,我很冷。”
十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一只手,一点点,碰触他的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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