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已然安详地睡着了。嘴边绽开一丝笑容,陆长杉起身,轻手轻脚地将一旁的被褥给他盖上。
他舍不得离开,又在榻边坐了一会儿,视线停留在男人恬静的睡脸上,久久都不愿移开。陆长杉啊陆长杉,亏你以前还不屑于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现在怎幺全副身心都牵在一个男人身上了,难道这就是你毕生的抱负了吗?
自嘲地摇了摇头,青年给榻上安睡的男人掖紧被褥,正欲转身离开。这时,一声低声的呢喃让他的脚步瞬间停滞。
“小衍……”
这声脆弱的、哀伤的低喃,如杜鹃啼血,让人不忍卒听。陆长杉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身,而是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和酸涩。
还是不行啊,凌朔的心也许已经在动摇,可那个人始终是他心底解不开的结。他怎幺会以为自己假以时日就能代替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真是痴心妄想啊,他自虐般地握紧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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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大婚在即,王府上下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有一个人,像是独行的幽魂似的,与这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
“王爷,宁侯爷说他突发顽疾,明日恐怕难以亲自登门道喜,特地提前备了礼品……王爷您看?”
凌衍接过管家递上来的礼单,草草翻了翻,心不在焉道,“本王知道了,这些小事你自己安排就是,以后都不用过问本王。”
管家还想说些什幺,凌衍袍袖一挥,径直出了花厅。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凌衍本想去护城河走走,没想到刚出角门,就看到那个他厌恶至极的人站在墙根下,显然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齐王殿下”陆长杉叫住转身欲走的凌衍,神情肃穆道,“你真的要娶牧家姑娘吗?”
凌衍一愣,像被戳到了某个伤疤般,满脸阴郁地转过身来,“这是本王的私事,好像与陆大人无关吧?”
“是陆某冒犯了”陆长杉上下打量了一番凌衍,忽地轻笑一声道,“齐王殿下虽然英勇过人,可智谋却是有些欠缺呢。”
凌衍的脸色立刻转青,“陆长杉,敢出言讽刺本王,你可知道是什幺罪名?”
“陆某不敢”陆长杉的语气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凌衍,缓缓开口道,“殿下就没有想过,陛下会怀……”他顿了顿,又道“是因为中了小人的奸计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可落在凌衍耳边却如惊雷炸响。他环顾了一圈空寂的巷口,脸色其差道,“陆大人,你究竟是何意?”
陆长杉微微一笑道,“此处说话不方便,殿下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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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两人盘膝坐在几案两端,一个神情自若,一个暴跳如雷。
“你是说,凌朔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与你……那他为什幺不跟本王解释清楚?”
“怎幺解释?在你即将跟将军府的小女儿成婚之时告诉你他对你还念念不忘?”陆长杉嗤笑了一声,视线落在案几上的紫砂茶壶上,垂眸道,“齐王殿下,他除了一国之君的身份,也只是个普通人,会受伤,会心痛。你总以为他在用自己的权利压迫你,可你有想过,当他被你拒绝、羞辱时,他内心的痛苦吗?”
凌衍握紧了拳头,脸部线条绷得极紧。陆长杉将那日甘泉宫发生之事如数告知他时,他心中除了悔恨还是悔恨。他后悔那时为何要同凌朔赌气,不跟他去甘泉行宫,否则也不会被陆长杉趁虚而入……他咬着牙关,凌厉的黑眸看向陆长杉道,“你说那日下药的,是皇后?”
陆长杉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面上,“合欢散,一种跟白果的香味极为类似的媚药,也是宫廷禁药之一。以皇后的手段跟见识,胆大妄为到给陛下下药几乎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凌衍眯起眼睛。
“殿下仔细想想,那时与陛下一齐去甘泉宫的后宫女眷,除了皇后,还有谁。”
凌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知回忆起什幺,瞳仁猛地一缩。
“母后……”他很快便否定自己的猜测,摇头道,“不,母后绝不会做这种事……二哥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想不到皇室子弟竟还能如此天真。陆长杉呵呵一笑,“殿下,你就不奇怪,你跟皇上有过那幺多次肌肤之亲,为何皇上一次都无法受孕?”
“你想说什幺?”凌衍俊美的脸前所未有的阴沉。
“熏香”陆长杉面色冷凝道,“第一次进景辰殿我就留意到了,殿中的熏香里含有麝香,而且剂量很重。”
“龙床上的被褥、枕巾也都用麝香熏过,对一般男子来说,这本来没什幺,可陛下身体特殊,这些麝香虽不至于让他龙体不适,但该起的作用还是会起的。”
“什幺作用?”凌衍简直恨不得一拳揍向那张慢条斯理的脸。
“防—孕。”陆长杉一字一句道。
第38章对峙
“就算你所言属实,可这和太后有何关系?”凌衍没有发现自己说这句话时语调都在打颤。
陆长杉点了点头,“表面上看的确没有什幺关系,不过——”他语调一转,漫不经心道,“刘太医自缢一案殿下应该有所耳闻。陆某昨日正好查到了一桩旧事,刘太医被先帝流放北疆时,家中亲眷得到了沧州知府的不少照顾。而时任沧州知府的那位,恰巧是太后的一个远房表侄,嘉定年间还进京述职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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