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去吧,睡过去吧,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舒服了……
“别睡,安哲!打气精神来!”i见安哲眼神凝滞,脸色灰败,脸颊上满是细细的冷汗,微微张着的嘴竟是出气多入气少,人要晕过去了,他连忙摇晃着安哲的肩膀,又掐他的人中。“想想沈岸牧,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他怎么活!安哲,别闭上眼睛!”
一通摇晃,安哲喉咙间呛咳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咳出一抹红色,他开始慢慢的用鼻子呼吸,算是缓过来了。
i松了口气。他的手放在安哲高耸的肚子上,慢慢的转着圈的按捏。
安哲睁着无精打采的眼睛,眼神空洞,却有一丝坚持,看的i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是医生,妇产科的手术室一直是距离生命的尽头和开始最近的地方,i自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那里,见过无数的生生死死,看尽人间百态,他都已经麻木了,甚至有些厌倦。
可是这是很特别的一次,没有手术室那白的的无情的无影灯,也没有滴答滴答的监护器,没有动作麻利的护士,也没有冷静镇定的主刀医生,甚至没有惯有的惨叫和喊痛声。
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在这空气都快凝滞不动了的屋子里,他一个人在努力的挣扎着诞下两个孩子,而他这个有经验有技术的医生到头来却帮不上什么忙,i觉得那么无力,不仅是沈岸漠,还有安哲,他都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连一点痛苦都分担不了。
“i……”安哲突然慢慢的沙哑的开口,他迷迷糊糊的往i坐着的床头看去,“是不是还有好久?”
i面露难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照你这个速度,还要两个小时左右。别着急,总会结束的。”
“那……那你出去一会儿吧。”安哲歪过头,脸颊贴着枕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的手抓着被单,疼了就抓,不疼了就松开,次数多了手指都僵硬了,还在无意识的痉挛。
“这怎么行……”i下意识的反对,但是看到安哲坚持的眼神,他知道,安哲是不想让他看到他这幅样子,所以他还是站了起来,“那我在门口,有事就叫我。”
i离开了卧室,他不敢关上门,他怕这样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他只好虚掩着门,在门口席地而坐,掏出烟,一根接一根的点上。
屋里屋外,两个无助的世界。
i简直不知道这两个多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脚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中午已经过了,可是他感觉不到饥饿。他蹒跚的站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已经麻痹了。
i把门推开一条缝,看见安哲还在床上挣扎,他的双腿曲起来,偶尔缓慢的挪动一下位置。肚子一鼓一鼓的,i看得出来安哲还在宫缩。这两个小时好像就过了两分钟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他去厨房简单的弄了点吃的。
“安哲,吃点东西吧。”i端来一碗麦片粥,放在床头。安哲连应声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只是在鼻子里哼哼了两声,细如蚊呐。i俯□检查了一下安哲的产道,扩充的已经比较理想,仔细看看,甚至都能看到孩子黑黝黝的胎头。
i给他撤掉了枕头,放在了安哲的后背垫着,扶着他喂了点粥。喝了大半,安哲就摇头说自己喝不下了,不过脸色倒是恢复了几分血色,i也没有再勉强他。
i的电话响了,那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很嘈杂,但是i听得出是沈贺打来的。他的声音在糟乱的背景里突兀而生硬的刺进i的耳朵里,“你到底去了哪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离开他?你真叫我失望……”
“伯父?是……是他怎么了?他……?”i看了一眼安哲,小心翼翼收拢起脸上听到沈贺声音的那一刹那的惊慌和凄凉,他举着电话站起身,尽量离安哲远一点。
心细如发的安哲怎么可能错过i那细小的动作,他很快就猜到了肯定是医院里出了什么变故。原来还是他,还是他自己在无形中成了大家的累赘。如果不是他那天过生日,这些事情也许永远就不会发生。如果他不是今天要分娩了,也许i就可以安心的守在沈岸漠的身边,不管怎么样,起码会少留下一些遗憾。
想到这里,安哲刚补充了点体力而好转的脸色又苍白了下去。
“我、我现在真的有事情,我待会儿就过去……我会回去看看他的。伯父您别生气,”i说的有些艰难,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实在是……对不起……”
i转过身,看到安哲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出什么事儿了?”
i看着安哲清澈却又灰败空洞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是在不能狠下心说出那些字眼,只好别开视线,逃避了安哲的目光,“医院正在给岸漠抢救。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刚才下了第二遍病危通知,大概……大概是熬不过去了吧。”
i有些忐忑,他扫了一眼安哲,果不其然,安哲的脸上露出了自责内疚的表情,低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里的神情,一片阴霾,看不清楚。
“i,你去医院看大哥吧。我这里没关系的。”安哲闭上眼睛默默的忍过一阵宫缩。
“安哲,你别这样。”i声音沙哑的都让他自己吓了一跳。
安哲苦笑着摇了摇头。
“生孩子真痛苦……可是这感觉也蛮奇妙的……从你的身体里,分离出去一块肉,你可以看着他长大,肥嘟嘟的冲着你笑……”安哲喘了几口粗气,抚摸着躁动发胀的肚皮,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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