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风衣。”
“怎么个谢法?”陈亦新挑起了好看的眉峰。
“哎……请你喝咖啡。”苏绍亭在心里盘算着口袋里的钱,如果请了陈亦新去霞飞路喝咖啡,他得吃多少顿白水泡饭。陈亦新不以为意:“今天家里的咖啡是现成的,我先请你。不过你得记着,欠我一顿咖啡。先上楼吧。”
苏绍亭松了一口气,起码一个星期的饭钱保住了,继而他开始怀疑陈亦新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这个客厅干净整洁得不像话,连茶几上摆放的花都是白色的百合,让他感觉坐哪里都异常别扭,还是陈亦新那个书房兼卧室更适合他。
今天陈亦新的房间比前次要凌乱一些,小提琴随便扔在书桌上,床头和椅子上都堆着专业书。苏绍亭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抚过小提琴光滑的琴身,然后又看了看陈亦新书柜里的书籍,在里面他看到了两本鲁迅先生的书,父亲送的那套鼻烟壶也在那里放着。
不一会儿,陈亦新端着两杯咖啡上来。苏绍亭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咖啡,一不小心抓住了陈亦新的手指,对方像触电了一样,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苏绍亭连忙抱住手里的咖啡杯,以为又是自己毛手毛脚不小心造成的,根本没有多想。
“敢问陈医生今年芳龄几何?”既然整天充大,那就问问他到底能比自己大多少。陈亦新懒得看他,开始收拾那些书本:“怎么,你有合适的女同学要介绍给我?”
“我说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就算我曾经得罪过你,可我已经道过歉了。”苏绍亭真有些受伤的感觉,而且很直白的把这种感觉表达了出来。陈亦新手上的动作停顿住了,片刻后,他默默合上手里的书本:“抱歉,我……其实……”
轮到对方语无伦次了,苏绍亭又开始于心不忍:“我开玩笑的。”
陈亦新依旧没有看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得更开一些:“我是民国二年的。”
苏绍亭扯了下嘴角,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才比我大不到三岁而已。”
“五年前我也没有你那么幼稚。”
苏绍亭不干了:“这和幼稚没有关系,总要有人站出来吧。你不是在看鲁迅先生的书么,他也在日本留过学,而且同样是学医的,但他看到了现实中的黑暗,弃医从文,用笔来唤醒更多的国人。”
“可是我觉得那样还不如用手术刀去拯救人的生命来得更有实际意义。拯救一个人的灵魂,首先得拯救他的ròu_tǐ,不是吗?”
苏绍亭怔了怔,感觉对方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但又好像完全不对,一时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看着他傻傻的样子,陈亦新笑着拿起杯子:“还说你不幼稚?”
苏绍亭又无话可说了,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结果给烫到了,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险些呛着。陈亦新见状连忙过去在他后背上拍了拍:“要不要紧?”
苏绍亭伸出舌头:“你是故意的。不行,你得向我道歉?”
“你自己烫着了,也是我的错?”
“当然,因为你一直在喝,误导了我。”
陈亦新无可奈何地耸了下肩:“好吧,就算是我的错,我道歉。”
“还得请我吃冰激凌。”
“苏同学,你今年是二十岁,还是十二岁?”
“陈医生,那跟年龄没关系,是个诚意问题。”
陈亦新忍了半天,终于撑不住笑出了声。
空气中飘散着醇香的咖啡味,夏日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正好照在陈亦新身上。因为逆光,苏绍亭看不大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迷人俊美的侧面,他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仿佛这场景是一幅静美却脆弱的画卷,一个细小的呼吸抑或微微的碰触都会让这样的美好烟消云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陈亦新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相遇了,这次他们谁也没有避开。
8、第七章
七、随着梅雨季节的结束,上海的盛夏如约而至。
一如往常,临放假前一天傍晚,苏绍亭要和同宿舍的室友们凑钱吃顿散伙饭,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众口难调,面红耳赤争论半天,大家才定下了去学校门口的扬州菜馆。一行人快要走到那家菜馆门口时,身后不远传来两下汽车喇叭声,苏绍亭心里一动,回过头,果然是陈亦新,开着那辆黑色别克,就停在离他们学校门口不远的路边。苏绍亭和同学打了过招呼,走过去:“这么巧,又是出诊?”
苏绍亭出门前刚换了件雪白的衬衣,又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浑身一股子清新的力士香皂味道。看着对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陈亦新摘下墨镜,把想在他头上揉两把的冲动成功地压制住了:“没有,这附近有个别克站,我来给汽车做养护。”
苏绍亭一直惦记着欠对方一顿咖啡,他那点钱在霞飞路喝咖啡有些紧张,在他们学校门口的咖啡馆则绰绰有余了,于是立刻像献宝似的:“今晚我可以请你喝咖啡了。你等我一下。”
“好。”
等苏绍亭解释完,室友们集体发出一阵不满的嘘声:“小苏,你别太重色轻友了,看到皮相好的就跟着走。”
“那小子什么来路,开那么好的车,你确认他不是拆白党?”
“小苏,你可以叫上他,和我们一起吃啊。”
“小苏……”
苏绍亭是他们班年龄最小的一个,偏偏生的眉清目秀,性格又好,长期以来都是班里同学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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