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躺着一个了,您再累病了,让亦新怎么办?您也知道他一直把你当做亲阿姨的。”
丁姨眼圈又红了,她不再坚持,但也不让苏绍亭送她回去,说老李的车就在外面。丁姨刚离开,陈夫人就被护士推了出来,陈亦新立刻上前,看到母亲还处在昏迷之中,而且脸色灰青,他的神情又凝重起来。瑞恩医生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了些什么,苏绍亭听了个大概,意思是让陈亦新放宽心,他可是心脏病方面的专家。
陈夫人被送到特护病房,这里虽只有一张病床,却有一个舒适的长沙发,以便陪护的人晚上休息。回到病房没多久陈夫人便清醒了,但很快又晕了过去,陈亦新急忙叫来瑞恩医生,医生检查过后,说陈夫人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她现在只是睡着了,而心脏病患者就是这样嗜睡的,并让护士给陈夫人挂上了点滴。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陈亦新坐在病床前,轻手轻脚地给母亲把被角掖好。苏绍亭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盯着他看。这时,陈亦新抬起头,冲着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浅,而且稍纵即逝,可苏绍亭还是有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接下来的两天陈亦新一直待在医院,谁劝都不听,还让老李从家里把自己洗漱用具都送到陈夫人的病房,每次吃饭都是敷衍了事。到第三天早上,丁姨实在忍无可忍,强行让老李把陈亦新拉出病房,塞进车里,并把苏绍亭也赶出了医院,让他们回去睡觉。在回家的路上,陈亦新实在是太累了,靠在苏绍亭肩上就睡了过去。苏绍亭这两天虽然也在医院,但晚上还是在沙发打了几次瞌睡。他低头有些心疼地看着陈亦新憔悴的脸颊,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揽住了他的腰,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这车一直这样开下去,他们永远这样依偎着该有多好。
到家后陈亦新依然还在沉睡中,苏绍亭不忍心叫醒他,只能看着老李有些粗鲁地像扛大米一样把陈亦新扛到了三楼卧室,放在床上。等老李离开,苏绍亭轻手轻脚地脱掉陈亦新身上的大衣和鞋子,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踢掉鞋,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把脸埋进陈亦新的胸口,就这样相拥着睡了过去。
黄昏时分,苏绍亭醒过来,看看身边早已没有了陈亦新的人影。想到明天就是除夕,苏绍亭决定一会儿去医院看过陈夫人,就该回家过年了。在一楼餐厅,丁姨已经摆好了晚饭,自己没有什么胃口却一个劲让苏绍亭多吃。苏绍亭总感觉丁姨有些不对劲,几天来她总是不辞辛苦地争着去医院送饭,今晚只是把保温盒交给苏绍亭,便低头去收拾碗筷。老李已经回家过年了,苏绍亭又不会开车,只能步行去医院。
今晚医院里也不大对劲,大门口站了几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人,目光如锥子一般,紧盯着每个出入医院的人,还拦下进出的车辆盘查。陈夫人所在病房的楼前停了好几辆黑色轿车,楼门口站满了人,一个个都是身着,目光犀利。在苏绍亭靠近前有人上来拦住了他,盘问了几句,知道他是给陈夫人送饭,便放他进去了。这阵势不得不让苏绍亭想起父亲的那番话,难道陈亦新和湖州陈氏真有关联?
在走廊尽头,借着最后的日光,苏绍亭看清了那个和陈亦新面对面站着的中年男人,尽管已有了些心理准备,但他依然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那张清矍的面孔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总是一脸的严肃,今天却挂着温和的笑容,不断低声说着什么。与之相反,陈亦新却是一脸的冷漠,紧绷着嘴角,一言不发。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那眉宇间的神情还有微笑时嘴角的弧度,都那么酷似。
陈夫人倚靠在床头,眼睛里已有了些许光彩,她原本就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的女子,何况是此时,所以看上去真不太像是一个病人。看到苏绍亭进来,她笑了笑:“绍亭来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苏绍亭刚想说什么,陈亦新也跟着进来了。陈夫人撑起身,目光越过儿子看向病房门口,最终还是失落地靠了回去:“你……他走了?”
陈亦新什么也没有说,抬手打开病房的灯,背对着母亲用勺子盛粥。昏黄的灯光下,陈夫人的表情看上去异常柔和也异常凄美:“你别怪丁姨,是我让她给你父亲打电话的。这次的病来势凶险,我是怕……就是想见见他。”
陈亦新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然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看着母亲,欲言又止。见此情景,苏绍亭悄然离开了病房,随手关上房门。
广慈医院离贝勒路不算很远,所以苏绍亭选择了步行回家,也好让纷乱的心绪平复下来。他曾经按捺不住好奇,问过陈亦新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当时陈亦新只说了两个字:死了。从陈亦新对他父亲的态度和他们母子间的只言片语中,苏绍亭已经猜出了陈亦新的身世,那是一个俗套却残忍的故事:年轻的男女两情相悦,暗度陈仓,男方却在女子有了他孩子后不得不娶了别的女人,因为那个女人的家族能让他们湖州陈氏的势力更加强大。“蒋家江山陈氏天下”不是没有代价的,陈亦新母子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13、第十二章
十二、外面起雾了,空气潮湿而阴冷。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在薄雾中散发着桔红色的暗光。一阵寒风吹过,苏绍亭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外套。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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