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遗憾的是。张煌那针对他自己已经手下留情的解释,并不能让蔡琰感到满意。因此,蔡琰怀着一颗定将张煌那受董卓错误、偏激观念所影响的想法的心,苦口婆心地让张煌认清眼下的他与一般平民的本质区别。毕竟蔡琰说什么也不想张煌动不动就取人性命,虽然说她这位心向的丈夫其实早已身负上千条人命。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动手教训他们的,我应该让他们抢咱,把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
因为在嘴皮子上说不过义正言辞的蔡琰,张煌只有用这种略带讥讽的话来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
“奴家没有说你做得不对,圣人亦云。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只是你做得过了一些。”蔡琰闻言稍稍有些脸红,毕竟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之前那些混小子盯着她脸蛋与前胸时的贪婪目光,若不是有张煌在,单她一人无疑便要遭到一场噩梦。可即便如此,张煌动起手来就将对方全部人揍地皮青脸肿、满头是包,蔡琰不能接受。
“那些人连骨头都没断一根对不对?这算下手过重?……大叔你有事?”向蔡琰撇撇嘴说了一句,张煌一转头正好瞧见正在劈材的孙大丁站在自己家篱笆院子里目瞪口呆瞧着他们,疑惑地出言询问。
孙大丁被这声询问所惊醒,连忙摇头。他可不愿招惹眼前这个赤手空拳便能打趴下三十几个壮小伙的煞星。
见孙大丁眼中充满警惕与畏惧,张煌也不为意,隔着篱笆询问道,“大叔。你晓得哪里能找到太平道的人么?”
张煌并没有问孙大丁有没有听说过太平道,因为这里是钜鹿,是太平道的发源地,别说街上许多头裹黄巾的平民百姓。哪怕是路边随便拉着三四岁的小孩子,也晓得什么叫做太平道。不过找那些人没用,张煌真正想找的。是能带他拜见大贤良师张角的太平道门徒,而非是由寻常百姓所组成的太平道信徒。
门徒指的是会法术的太平道弟子,他们有自己特殊的联络方式;而信徒则大多是受过太平道恩惠的寻常百姓,别看他们信奉太平道,可实际上除了大贤良师张角,他们并不一定认得其他的太平道门徒,更遑论能帮张煌联络到张角。
孙大丁这边正要开口,忽然远处那条主街上传来一阵极为沉重的踏步声,这种至少是上千人的整齐踏步声,顿时就吸引了张煌与蔡琰的注意。
出于好奇,张煌与蔡琰连忙沿着小胡同来到了主街,而孙大丁似乎也同样好奇,丢下劈材的斧子跟着张煌他们跑了出来。
来到主街一瞧,张煌脸上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为他发现主街上站满了手持兵器的平乡县兵,而在那些县兵当中,有一位体魄魁梧身披甲胄的将领正用他那双锐利的双目扫视着周围对此议论纷纷的百姓。
[这家伙……]
打量着那位将军,张煌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因为他惊骇地发觉,对方给予他直觉的压迫力,竟不比孙坚、常虎给他的压力逊色多少。
“他是何人?”张煌喃喃自语道。
话音刚落,就见跟着他们过来瞧热闹的孙大丁用带着几分骄傲的口吻说道,“那位乃是钜鹿太守,‘缚虎太守’郭典大人!”说着,他便滔滔不绝地向对此并不了解张煌解释,大意就是这位太守大人能空手缚虎、有万夫不当之勇。
[能空手缚虎了不起啊?]
张煌心不在焉地哦哦敷衍了两句,然而对于这位太守带给他的强大压迫力,他还是颇为在意的。当然了,他更在意的是,钜鹿太守怎么会在平乡呢?要知道太守不过是郡守的别称而已,就像城守又大多称作县令一样。既然如此,那郭典身为钜鹿郡的太守,不应该是在钜鹿郡、钜鹿县才对么?
也不知是否是看出了张煌心中的纳闷,蔡琰见此噗嗤一笑,提醒道,“亏你还自称是钜鹿人士。……钜鹿郡的治所,便在此平乡县。”
“是、是么?”张煌面色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心中没好气地暗骂这钜鹿郡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让他在自己媳妇面前出了糗。
而就在这时,那位钜鹿太守郭典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四周的百姓沉声喊道,“众县邻且细听:太平妖道前些日子涉嫌雒阳之变,险恶用心直指当今天子与朝廷。天子特此下诏着朝廷缉拿以自称是‘大贤良师’为首的张角与太平妖道其余一干人等。本守给诸位县邻一次机会,希望你等能认清太平妖道面目,摘掉尔等头上黄巾……”
此言一出,附近那些围观的百姓顿时一片哗然。要知道大贤良师张角带着他的门徒近十年来在这块地域施符水之术,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更不知驱除了多少百姓身上的疾苦,毫不夸张地说,张角在钜鹿一带百姓心中的地位,简直犹如活神仙一般。而如今,身为钜鹿郡太守的郭典因为朝廷的缉拿令,一下子就将张角说成是十恶不赦的反贼,这让钜鹿百姓如何能接受?
而在四周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之际,张煌的面色亦是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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