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践踏弱者攀登高位,弱者匍匐于地成为阶石……]
蔡琰至今还记得当时她询问张煌为何要那么做时他那句话,以及理所当然的表情。
按照蔡琰对张煌的了解,她觉得这个心肠并不坏的年轻男子按理来说不至于会说出这种铁石心肠、冷血残酷的话来,后来她才知道,这句话来源于张煌曾在雒阳时所结识的一个交情不错大叔,是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的。
陇西的恶蛟,董卓、董仲颖。
尽管蔡琰并不太清楚董卓。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大骂那家伙误人子弟,因为在她看来,像张煌这个年纪的年轻男子,本应该有人教授他正确的为人处世,而不是告诉他这种暴戾而残酷的言辞,让张煌潜移默化地觉得那就是在乱世当中的存生之道、立身根本。
本来蔡琰是打算就这方面好好规劝张煌的,以他的女人的身份,逐步纠正他在某个真正的暴徒那里所受到的影响,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尚且是完璧之身后,蔡琰便无心再思忖这件事了。
而除此之外。蔡琰觉得张煌还算是一个比较正直比较侠义心肠的人。
毕竟在这一路上,张煌并没有对她怎样,反而是她自己,做了一件让她羞愤难当的事。
一想到自己曾赤身地在张煌面前堂而皇之地清洗身子,蔡琰顿时羞地面色通红。她不由地深恨自己当时为何不仔细检查一下,以至于犯下了这种难以挽回的错误。
面色通红的蔡琰,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候张煌那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模样,亏她当时还一脸鄙夷地讥讽张煌装模作样,可笑之极。现在想想,恐怕这可笑之极的却是她自己。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煌的声音打算了蔡琰的胡思乱想。她这才意识到,似乎这一整日的光阴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期间悄悄流逝了。以至于天色转眼间便到了傍晚。
“哦……哦……”不敢望向张煌的眼睛,蔡琰只感觉耳根发烫,惶惶地点了点头。
张煌诧异地瞅了蔡琰两眼,倒也没说什么。找到了背风的落脚处,将马车拴在附近的一棵树上。
“我去找点柴火来。”张煌点头对蔡琰说道。
见张煌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蔡琰不免有些意外。犹豫着问道,“不需要奴家跟着么?”
“什么?”张煌闻言诧异地转过身来。
见此,蔡琰没来由地心中微微一惊,小声说道,“奴家的意思是……你将奴家独自一人留在此地,就不怕奴家……不怕奴家又一次跑了么?”
张煌愣了愣,在茫然地望了蔡琰几眼后,疑惑问道,“你还想着要逃跑?”
“没……没有……”蔡琰连忙摇头。
“那不就行了。你呆在这,我去找点柴火来。……我不会走太远,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我。”
“嗯。”
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张煌便独自走向了林中深处,只留下蔡琰一人呆在马车里。
[不若就趁此机会一走了之?]
见四下无人,蔡琰心中不禁萌生一个颇为心动的主意。但是随即她便摇头自行否决了,毕竟张煌方才也说了,他不会走地太远,就算是蔡琰驾着马车逃离,也不见得就能从张煌的手中顺利逃走。
既然看似已经取得了张煌的信任,蔡琰自然要选择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这时,蔡琰忽然瞧见了不远处树旁积雪堆中的一株长叶子的植物,双眼一亮,连忙跳下马车,来到了那株植物旁边。
[这莫不是……石菖蒲?]
心中微微一动,蔡琰摘下跟前那株植物几条叶子,又回到马车上,从车厢内拿出一个装着酒水的小酒坛。想了想,她将那些叶子撕碎丢入了小酒坛。
不多时,张煌便拖着几棵不大不小的树回来了,用火咒点起了一堆篝火。毕竟,尽管眼下已算是初春,但是夜里的寒风对于像蔡琰这样体质虚弱的女子而言依然还是承受不住的,再者,点起一堆篝火也能很好地驱赶那些饥饿的野兽,虽然说张煌对此并不在乎。
此后,二人便就着篝火分食了作为干粮的炒米。
而这时,张煌却疑惑地注意到篝火旁摆放着一只小坛,遂疑惑问道,“这是?”
压着几分心慌,蔡琰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是前些日子用余钱买的酒。……那日在县城里奴家瞧你在酒肆前站了一会。因此在客栈入住时,找店家要了一小坛……”
张煌闻言不由得面色微微一红。
平心而论,张煌并不是个嗜酒的人,只是问题在于这个时代可以喝的东西实在太少,除了水也就只有酒了,更何况这些日子他每日吃些烤肉、炒米,还别说真有些酒瘾犯了,因此那会儿路过酒肆的时候,还真想过是不是进入喝一杯。只不过后来想到身上的余钱是用来给蔡琰买干粮吃的,因此就忍着没进去。毕竟蔡琰可受不了顿顿吃那些骚味极重的烤山味。
“这是……给我的?”张煌不可否认有些吃惊。
“嗯!”蔡琰点了点头。她并没有说谎,这一小坛子酒她本来就是买给张煌的,只不过最初的目的是因为感谢张煌在途中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眼下嘛,就纯粹只是为了从张煌手中逃走而已。
见蔡琰点头说是,张煌便迫不及待地将酒坛子从篝火旁拿了起来,可仅仅喝了一口,他便眉头一皱,从嘴里吐出一小截植物的茎叶来。
“这是什么?”张煌疑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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