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来数去,只有三个。
然而好在还有三个。
游飞雪听左闲说他醒了,忙不迭跑来找他,一走到池边就问:“教主,那方振怎么处置?”
于畅景想了想,在疲倦之中又生出许多无端的伤感,令他觉得自己和乔清故事里说的那些书生很像。书生们明知道自己爱上的是山林精怪,但总是不见棺材不死心。
他问:“人在哪里?”
游飞雪说在客人住的小院子里。他在院子里布了一堆机关暗器,方振没有他带着根本走不出来。“我顺道给他闻了闻我们自己产的软筋散。这人鼻子不错,他说气味还不一样。”
于畅景:“……”
左闲从游飞雪身后冒出来:“他现在可不能走,一走了我们进山的这条路就暴露了。”
游飞雪立刻说:“那就捅了吧。来个对穿,我的刀都磨好了。”
于畅景正想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挑草药的乔清开口了。
“右护法这么说不太合适。”他说,“方振好歹也是云霄谷的人,这么对他不太好。”
于畅景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听乔清接着说了下去。
“右护法难道擅长的是刀?是剑?”乔清笑得特别温和可亲,“方少侠毕竟是云霄谷的人,礼数始终不能缺,免得丢了你们教主的面子。你那些鞭啊棍啊,针啊钉啊,这个药那个毒,我觉得就很合适嘛。”
于畅景:“……”
游飞雪慢慢笑了起来。他现在终于觉得乔清这人确实不错:“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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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游飞雪打发走之后,左闲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值守。于畅景所在的这处温泉地势隐蔽,四围十分安静,雨后的山林一片清新,他听到有沉重水珠落地的声音。
乔清继续挑拣药材。他坐在池边,身边十几筐的草药,挑了一会儿抬头看于畅景:“看什么?”
于畅景:“我在想,你为什么要买下那间客栈。”
乔清:“那客栈不错。客栈原先那位掌柜和他夫人在沙漠里遇险,是我救了他们。他们十分感激,将那客栈就这样送给了我。”
于畅景:“……”
乔清见他不信,又补充了一些细节:“我始终觉得不妥,最后给了他们一两银子,算是心中无愧。”
那客栈又大又牢固,又在这地方建了许多年,来来往往都是熟客;况且这地方只有那一间客栈,根本就是财源滚滚,用一两银子就能买下,于畅景不可能信。
“你又骗人了。”于畅景说,“定是你威胁他们,说不把客栈让出来你便不帮了。”
乔清也不反驳,微笑起来:“我是救人。那掌柜的半死不活,一百两银子也无法在那条路上找到一个能救他的大夫。用两条命换一间身外物,他们可比你通透。”
“是是是。”于畅景不跟他比口头功夫,懒洋洋地靠着石壁坐在水里。他胸口翻涌的血气已经大大平息,但四肢百骸骨头缝里摩擦而出的痛楚仍是不停。他知道这是药力和热毒正在抗衡,于是尽力聚拢精神,虽然身体仍不免轻轻颤抖,但气息已经稳定许多。
这时他听到乔清慢吞吞又说了一句话。
“那客栈离静池山不是近一些么,我看中它很久了。”
“你一个月来一次,近不近又有什么关系?”于畅景睁开眼。
乔清盯了他一会,脸上显出个玩笑似的表情:“那不行,太远了不行。眼看静池山上的果子就要熟了,我放心不下。”
“不是每年都会送你一筐么。”于畅景觉得乔清似是个孩子,“你别乱打主意了,去年我的那份也给了你。这果子都是摘了要卖钱的。”
乔清于是不说话了,低头在草药筐子里翻翻找找,找到了就直接扔进温泉中。
等于畅景在池子里吃了晚饭,乔清点了盏灯,像模像样地翻开他的《擒鬼戏》:“来了,我要讲了。”
左闲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游飞雪过来接替他的工作。听到乔清要讲故事,连忙也跑过来坐着:“我也听我也听。”
于是那水里接二连三地漂起各种人畜的手脚,那桥上的每一位新娘都成了异类的食物。
于畅景听得心不在焉。他看到游飞雪,就立刻想起了方振。
方振被游飞雪强迫着闻了软筋散,身骨酸软地在床上躺了两天。要不是后来药力渐渐散去了,他怕自己会窘迫得需在席上解手。
院子里机关重重,方振也不急着回去,他坐在廊下吃了碗清粥,啃了俩馒头,吃了几筷子咸菜。
“你们魔教,就吃这种玩意儿?”方振食不下咽,“我虽然是俘虏,但好歹还住着个院子,你们不能这样。”
年轻的弟子趴在墙头把饭菜用绳子溜过去给他。游飞雪的毒药和机关都太厉害,弟子们虽然知道怎么走,但谁都不敢走。
“我今天也是吃这个。”那弟子说完想了想,“昨天也是吃这个。”
方振难以相信:“你们就吃这种东西?没有肉么?没有别的菜?”
弟子:“嗯哼。”
方振:“……”
他想,于畅景居然是这么可恶的人?居然这样盘剥自己弟子?
然后那弟子趴在墙头又继续说了下去:“这东西很糟糕么?我们教中上下都吃惯了,今年收成不好,你们正道的人又老是在静池山这边活动,还给农户散播谣言,大家都不肯交租了。不过教主回来了,应该很快就能吃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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