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划下的,所以,如果病人醒来之后忘记一些事情,很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是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忘记最痛苦的记忆。
也就是说,侯鬏如今的无动于衷,很可能是选择性失忆的原因。想到这个可能,侯启的心思有些复杂。
一方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毫无疑问,他的弟弟经历的,是一场暗无天日的暗恋,他心慕李斯横,然后骤闻李斯横的婚讯,一时承受不住而选择了轻生。
而另一方面,侯启由衷的庆幸,侯鬏已经忘记了前尘和昨日,忘记了那个让他爱而不得的人。可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的弟弟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没有必要陷入最黯然无光的单恋之中。侯启觉得,能够忘记那个人,对侯鬏来说,或许也是一种福祉。
似乎,侯鬏和李斯横之间,最坏也就这样了,最好,却也就是这样了。
伸出手揉了揉侯鬏细软的栗子色的头发,侯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弟弟已经忘了曾经的情路曲折,那么,索性,他就不再提起。如果每一次爱情的发生和终结都需要有人买单,那么,他的弟弟显然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别揉。”侯鬏脸上并没有鲜明的表情,被侯启一通揉搓的脑袋也并没有移走。但是,在这种情境下,一本正经的说别揉,却不懂得闪躲的孩子,总是会激起人的捉弄的*。
“噗”的一声笑出声,侯启索性欺身向前,将侯鬏的脑袋抱在怀里狠狠的一通揉搓,兄弟二人很快就闹成了一团。虽然是闹,但是侯鬏很是注意保护自己的右手,侯启又很有分寸的顾及了侯鬏受伤的手腕,倒也相安无事。
侯启毕竟比侯鬏虚长几年,也比他高上一点,也有力了几分。不多时候,侯启就将侯鬏摁在了床上,一通咯吱他的腋窝。
“啊……哈,别闹了别闹了,我投降还不成么?”侯鬏在床上左右翻滚着,试图躲避一直在捣乱的手“哥我错了,别闹了哥。”
侯鬏叫了哥,这仿佛比什么恳求都有效,侯启马上停止了攻势,兄弟二人并排躺在vip病房里的大床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侯启望着天花板,眼中神色不明。而侯鬏闭上了眼睛,其实心绪却万分纠结。
侯鬏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也不觉得自己有绝佳的判断力,可以从三言两语中揣测出他和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事实上,他比许多人要迟钝许多,别人在心里绕一个弯儿就能够想明白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往往还要在心里过上许多遍。
而那一声“哥”,叫的再自然不过,就仿佛是身体的本能。
身体本能。
侯鬏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脊梁发凉。就仿佛是一条漂亮的裤子,别人穿过之后你再穿,这样可能可以接受,但是你穿的时候,别人也在和你穿同一条裤子,这样怎么想就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完好的左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感觉到手掌下有力的跳动,侯鬏静静体会,不知不觉中,就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旧事,前尘,故人。这具身体的每一件事都纷至沓来,一桩桩,一件件,在侯鬏的脑海中重复上映。那一声“哥”,仅仅就是一把钥匙,解锁了原主的前世今生,也让侯鬏明白,如今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处境。
侯鬏就这样,倏忽浅眠,而故人旧事,一朝入梦而来。
侯启见侯鬏睡着,便轻手轻脚的为他盖好被子,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房间暗了下来,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第4章君应记
君应记。
侯鬏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尚且是小小的少年。和他原本的经历不同,梦中的他是百年世家子弟,矜贵非常。
作为斗升小民,侯鬏本能的觉得梦中的人不是自己。可是偏偏,梦中人的一言一行,仿佛都由他演绎。
这个梦里,他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有父母,有一个性子乖张的哥哥,他们很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这样的情景,并没有维系多久,仿佛被按了快进键,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得真切,可是仿佛眨眼之间,就已经过去。
父母去世,他的哥哥独自支撑起岌岌可危的家庭。而经历了几次九死一生的谋杀之后,他的哥哥毅然决定把他送到世交的人家。
那一刻,侯鬏在梦中,这似真似假的梦境忽然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色彩,忽然之间鲜明了起来。文艺一点说,就是,原主遇见了一个人,然后,他原谅了生命赋予他的全部苦难。那一天,他被送到了李家,遇见了李斯横。
侯鬏知道,这是原主的情感,可是,他却该死的感同身受。
少年的时候的稀薄的关怀,以及最脆弱的时候的无声保护,每一样,李斯横做的不经意,也仿佛是理所当然,但是原主却偏偏念念不忘,喋喋不休。
一瞬间,周遭的情感炽烈的将侯鬏包围,几乎焚烧了他一切的理智。侯鬏是不会相信自己会像原主一样,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要命的。但是偏偏,他看着梦中的青年男子,只是一眼,就觉得心跳如鼓。
李斯横是原主暗无天日的少年时光中,强悍的破开黑暗,在缝隙中透出的光。
这是一个异常矫情的比喻,但是侯鬏除了这样比喻,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原主对李斯横的感情。而且,他确切的知道,以后无论他怎样刻意遗忘,接受了原主这段记忆的侯鬏,永远不肯能将李斯横看作一个寻常路人了。
原主和他一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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