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产妇接连大出血,又都是o形血,一时间让医院的血液有些捉襟见肘。幸而,侯鬏也并不是什么特殊血型,手术室里刚出了情况,手术室外就马上有人献血。
侯启坐在侯鬏的病床上,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那些责骂的话语在喉咙里转了几转,却终于还是咽了下去。不管怎样,总是要等到人醒了再说,至于现下,就让他睡一下吧。
侯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查看了一下侯鬏的吊瓶,转身出门翻动了几下手机,给家里做饭的阿姨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做一些粥和汤水送到医院来。
嘱咐好这一切,侯启才匆匆折返。
侯鬏病房内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一个身形修长壮硕的男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脊背挺直,双腿微分,手指微曲的扣在膝盖上。仅仅是一个背影,都透出周身冷硬的气息,而硬挺的坐姿,也显现出那个男人的与众不同。
若非军营里洗练过一番,又哪里有这样端正的坐姿?
侯启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他不是不认识,甚至说,算得上故交。但是他出现在自己弟弟的病房,的确是意料之外。
“李总。”侯启缓步走到侯鬏的病床边站定,冲着男人伸出了一只手。
男人也并不含糊,从椅子上利落的站了起来,和侯启握了握手,又转瞬松开。他的神色很是平静,平静到,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冷漠。那冷漠并不针对站在他对面的侯启,也并不针对躺在病床上的侯鬏。
那是一种对这个世界以及生死的冷漠。不要说是尘世之中的情感,就哪怕是生死,都仿佛已经不在这个男人心上。
淡然如斯,也,冷漠如斯。
籍由握手的这个动作,侯启眼尖的看到了男人胳膊内侧的淤青。他本身就是肤色偏黑,那片淤青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并不显眼,然而,侯启还是看到了。
侯启知道,那样的淤青,是由于抽血引起的。
男人没有说话,然而他似乎有一种力量,能够将周遭的气氛带入冰点。侯启有些僵硬的挤出一个笑脸,对男人摆出一个“请”的姿态,说道“李总你坐,感谢你为我弟弟输血。”
男人也没有推辞,坐在了椅子上,两个人沉默半响,男人蓦然开了口“侯启,小九儿他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平素说话总给人一种一字一顿的感觉,仿佛是他的一口唾沫砸在地上,都是一个坑。然而这一口儿化音却说的纯熟,带着浑然天成而不自知的亲近之情。
男人的话让侯启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对这个男人说。对于侯鬏这个弟弟,他也很久没有见过了,自从这孩子过了十八岁,他就坚决的搬出了他们的家。侯启百般劝阻都没有作用,只能无奈的在市中心给买了一座公寓,定期把生活费划入侯鬏账户。
不是侯启不关心弟弟,只是他这个弟弟太倔强。毕竟,若是侯鬏打定主意不和侯启联系,侯启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他的。
然而,毕竟是兄弟连心。侯启对与少年的心事即使不能明晰全部,也总是能够猜到大半的。虽然侯启不愿意这样揣测自己的弟弟,但是,他心里总有几分模模糊糊的感觉,他弟弟做出这样的事情,和李斯横脱不开关系。
因为,侯鬏自杀的时机太过微妙了,如今正是李斯横被漫天传婚讯的时候。而侯鬏在这个时间选择轻生,侯启不得不揣测这两件事指尖是否有所联系。
李斯横和侯家颇有些渊源。两家都是百年世家,多年的积累,让两家几乎占据了华夏全部的玉石和翡翠生意。更难能可贵的是,侯家主攻原石,而李家主攻雕刻。两家是良性的合作关系,生意上相互依仗,互相照拂,百年的光景,自然算得上是世交。
到了侯启这一代,他的父母去世的早,而侯家子息又单薄,侯启这一辈儿,拢共只剩下了侯启和侯鬏两人。侯鬏接手家里生意的时候才十八岁,而侯鬏更是小得可怜。侯启能够稳稳当当的接下这偌大生意,侯鬏能够平安长大,都离不开李家的照拂。
而侯鬏,他的十岁到十四岁的岁月,更是干脆都在李家度过的。那个时候,李斯横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是却已经自成一番气势。因为他十五岁的时候,就被他爷爷托了关系,早早的送到军队里历练。当了四年的兵,而最后的两年,李斯横甚至待在特种部队。
李斯横第一次见到侯鬏的时候,侯鬏才到他堪堪到他胸口。小小的少年细瘦得厉害,白嫩的手指仿佛一握就能被李斯横捏碎,偏偏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糯糯的样子,还会怯生生的叫他“斯横哥。”
李斯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孩子。在他心里,男孩子应该和他那几个调皮得不像话的侄子一样,整天疯跑疯闹,一言不合就厮打在一起。而眼前这个小男孩,和他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把他吓到。
像个玻璃娃娃似的。
这是李斯横对侯鬏的第一印象。
可是这样的一个脆弱的孩子,却偏偏喜欢跟在他身边。他在军队待的时间长了,身上锐利的气势仿佛能够划破空气,锋利得如有实质,所以家里的孩子几乎没有敢对他撒娇耍泼的。
然而,侯鬏就是喜欢跟着他,李斯横有的时候一抬眼,就能发现侯鬏在偷偷看他,被他抓到之后,小孩儿就会满脸通红的低下头。
后来,到了侯鬏十四岁,侯启已经将家里收拾的差不多,自然就在第一时间接回了自家弟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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