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纪策看着他走向射击点的背影,不由微笑自语:“这破态度,谁惯出来的。”刚说完就自动闭嘴了,他摸了摸鼻子,叼上根烟,数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里的某一种枪声。1、2……16、17、18……一枪又一枪,干净利落。就只有这支枪的声音敲在了他的耳膜上,连回音都那么响。
谁能惯出来这样的人,骄傲,倔强,强大,又那么柔软。
他没资格说什么,因为他早就意识到,自己也同样在纵容着那个人。
纪策自己也拿了一把枪,跪姿,六十发点射。他打完的时候,听见梁上君在打最后的六枪。
鬼使神差地,他举起枪对准了那个人的心脏。
纪策不喜欢射击心脏,因为这不是一个瞬死的致命伤害,他的目光从来只锁定在人的两眉之间,最没有余地的位置。但是在枪口对准梁上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瞄准了心脏。
就那个位置,他甚至可以听得见血脉冲击的声音……
还剩三枪,梁上君屏息静气,回忆着声源的位置,在黑暗里瞄准,扣动扳机。三、二……最后一枪。
啪——
这一枪扣下去,梁上君突然转身把枪对准了身后的另一处黑暗。这是个没有经过他大脑处理的举动,一瞬间他感觉得到心脏被咬住的恐慌。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一处黑暗里隐约立着个人影,松散地站着,一把95斜靠在腿边,枪托支在地上,安稳而随性。
梁上君收起枪,站起来走过去,那种惊魂未定的感觉仍在持续,尽管明明什么事也没有。
“纪策……你在干什么?”
纪策淡淡地说:“闲着无聊看着手痒,我打了几枪玩玩而已。”
“哦。”梁上君应了声,这才想起来有个地方不对劲,“60个靶都打完了?你在我之后开枪的吧,你这什么速度啊!”
纪策不答,他甚至没有看向梁上君的脸。刚才那一枪他终究没有打出去,那一刻的感觉让他自己都很惊诧。犹豫,手指僵硬,心跳的声音混乱了他的视听,最后他只能站起来,靠着枪休息。如果这是一个任务,他彻底失败了。
靶场上的枪声渐渐小下去,子弹打完了。纪策径直走向士兵们的身后,把他们拎起来,全体立正站好。
他的脸色不太好,士兵们都感觉得到,他的整个气场都很吓人,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欠了他几百万。
他说:“两人一组,格斗练习,爬不起来的那个,一百个俯卧撑。”
这个命令的变态之处在于,“爬不起来”的那个,还得去做俯卧撑。
于是大家都知道,这人绝对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刺激了。
刚开始士兵们就那么做做样子,都是自家兄弟,哪舍得下重手,你一拳我一脚地打过来踢过去,格斗术的一招一式被融会贯通地用上,打得跟大清早推太极似的。
纪策还不了解他们么,登时火了:“你们他妈的都是娘们啊!一个个在那搔首弄姿给谁看?打架都不会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说完他把鲁达明拎了出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鲁达明的格斗术是这拨人当中比较出众的,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有点独孤求败的意思,这次跟纪策正面对上,所有人都对他寄予了厚望。
结果纪策当场给他们上演了一个一招制敌,鲁达明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在了地上,随后纪策跪地一磕,一拳砸在了鲁达明的腹部,鲁达明差点把晚饭都给吐出来。
纪策打得不爽快,越发火起:“你他妈还手都不会,由着我摔?我手上要有把匕首你就给我捅了几十个窟窿了!你还是不是个兵!起来!我叫你起来!”
他一脚踢过去,鲁达明侧身躲开,随后就像个被惹毛的虎崽子,冲上去就是一通老拳,纪策这才算满意,跟他一招招打起来。用头撞,用手撕,用脚踹,他们已经超脱于格斗之外,整个就是在厮杀,还是野兽派的。
旁边的士兵全看傻了,都是自己兄弟,没仇没怨的怎么互相撕?但是情势逼人,他们只能“自相残杀”,心里唯一肯定的目标就是:为了有一天打倒纪王八!拼了!
所谓的“力量根源”理论,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他们撕咬,做俯卧撑,再撕咬,再俯卧撑,用血汗的事实证明,他们不会有“爬不起来”的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够不倒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纪策下令停止格斗,指着远处的靶子对他们说:“那是你们昨晚的成绩,有没有脸去看?”
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眼睛肿的快要睁不开,努力往靶子上看,看清楚后顿时心灰意冷。
纪策冷冷地笑:“一万四千五百五十发子弹,没有一枪命中要害,很光荣吧。”
“报告,有人命中的。”队伍里一个声音小小地抗议。
梁上君抚额长叹。
果然,纪策张嘴就扣了那人两分,然后狠狠地泼他们一盆冷水:“我知道有人上靶,有119发子弹打在了靶上,60发在头上,59发在胸口,是吧?你们以为谁这么走运能打出这成绩?”
士兵们愣了愣,目光在梁上君和纪策的身上扫了下,最后集体沉默。
“全体扣5分!现在整装回营地!跑步走!”
梁上君在记录分数的时候问纪策:“我扣几分?”
纪策漫不经心地反问:“你为什么要扣分?”
梁上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扣分?我最后一枪脱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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