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怏怏不乐,又不愿意被顾南嘉发现端倪,偶尔顾南嘉问他一句,勉强打起精神应付都费劲,越发讨厌起这样的自己来。
“顾南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给我一个必须对你差的理由,合理的话,我会考虑的。”
“如果我们合约结束的话,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想什么呢?”除去上来的开车玩漂移,顾南嘉车技称得上不错,尚能分出来一只手弹陈白的额头,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侧脸,说出来的话偏偏有些绝情的意味,“合约上写了啊,雇佣关系结束后,我承诺删除所有文件,从此不再打扰你。”
明明知道…还要再问,靠伤痛来让自己维持清醒。陈白都觉得自己太贱了。
可是他还想问。
“我同意你来打扰我呢?认真回答,别开玩笑,别摸我头。”
“陈白你真可爱。”顾南嘉在心里默默摇头,“你可能觉得我像你哥哥或者父亲,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感到非常放松愉悦,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就只是把你变成一个能让别人喜欢的人,所以我要思索自己的言行举止,想着哪种方式你能接受,哪种语气你会喜欢,一开始就不可能像你一样感到放松。没有工作的维系,本来你我之间就什么都不是。”
潦潦草草地发问,陈白完全没想到顾南嘉会以不相称的坦白来堵住自己最后一点希望,甚至切掉最后一丝可能,他盯着顾南嘉的侧脸,咬紧下唇,相似的景色在眼前不断重复,他呆呆地凝望着前方,完全都没察觉到此刻自己的脸色多难看。也许空气里低迷的气氛会传染,或者顾南嘉终于良心发现,在陈白控制自己,把所有负面情绪逼到眼眶的五分钟之后,他终于再开口,笑容照旧:“你别恨我。我怕你到时候哭鼻子,先把话讲清楚。”
“我没哭。”
他摸摸陈白的头,被对方偏头躲开,手指沾过他的脸颊,竟然真有液体停在手上,顾南嘉低头看看,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笑容凝固了两秒,停了车去看陈白,陈白还是老样子,把座椅放倒了背朝顾南嘉,憋着没出声,连呼吸都是浅浅的。
“陈白?”
陈白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他,两秒钟的时间,眼眶下还是干的,他应了一声又转回去,车窗玻璃映出他的脸,强颜欢笑得令人作呕:“你好烦。”
“是是是。”
“我没哭。”
那样执着又急于掩藏的语气,顾南嘉突然就笑了:“好,没哭。虽说坐车看东西伤眼,不过还是先给你好了,下次见闻苓,可不能再那样了。”
“闻苓…哦…对。”
他还要回去,等他回去,也许所有都可以有个结果。
大概是个人都能看出陈白这几天抑郁的状态,连一向不拿正眼瞧他的部门主管都半真半假地问他要不要休假养养身体,几次闻苓的视线停在他身上都欲言又止,再早些时候陈白一定会欣喜若狂,问顾南嘉怎么办,如今的他只感到疲累,什么事都没想清楚,顾南嘉几次催促也是仓促应对,懒洋洋地始终提不起精神。
“下雨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侧脸,陈白扯扯嘴角:“我送你吧。”
“不用了,地铁站那儿肯定有卖伞的,10块钱买一把完全ok。”
“那我送你到地铁站吧。”
陈白以为顾南嘉会说什么,顾南嘉却一直保持沉默,闻苓以为陈白会说什么,几百米的路程走到一半,却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甚至一把伞下两人的空间都拉开得愈发遥远。
这是受伤了吧。
“陈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车来车往,轮胎溅起一层水花,陈白自然而然搂住她朝旁边躲,随后再自然不过地放开:“你喜欢就好。”
“嗯…我没有讲客气话哦,是真的喜欢。”
“我知道。”近乎喃喃,“我当然知道,买的时候就知道。”
“陈白你…对不起。”
大概还有五米的距离,闻苓突然提速冲出伞下,陈白注视着她已经和自己无关的道歉,说不出的苦笑,他还在原地呆站着,本来是想要不要去追,意识却渐渐抽离,俊秀的男人不知从哪里走过,轻轻撞了一下闻苓,扶她的表情堪称无辜:“抱歉。”
半分钟的功夫,听到这声音陈白才回神赶过去,硬塞了这把伞在闻苓手上:“你不用买了,我有两把。”
这也不知道是谁跑得更快。顾南嘉看着闻苓跌跌撞撞慌忙逃离的背影愈发渺小,转头笑话陈白:“扯谎都不打草稿,你哪有口袋装第二把伞?”
“你怎么可能不带伞出来。”
度假回来陈白就是那样,一直抗拒被摸头的行为,稍微有点肢体接触都别扭反抗得不行,顾南嘉没有别的思路,只能把这理解成状态不佳还在生闷气,不得已由着去。他伸手拉回还想再买一把伞的陈白,不够大的雨伞下挤了两个男人就毫无缝隙:“怎么了?”
“没怎么。”
“好好,没有。”
“顾南嘉,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怎么可能…你很棒。”
说不出的悲哀,陈白突然就笑了,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略显秀气的脸上有着些微迷茫,仿佛终于找到一个话题,陈白才松一口气:“话说…你家人都叫你什么?南嘉还是别的什么…”
“在那边的话,中文名几乎完全用不上,我后来上中文课还常常抱怨,明明都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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