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惊讶。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你已经体验过了一轮,以后就能少错,这是少年时的幸事。就好比现在,你是不是思考了许多从未想过的事情?
哥哥略想了想,向我靠来。
你说话,怎么和个小老头似的?
他将头仰起,我看见自己的倒影落入他眼中。哥哥眨了眨眼,望着我说,她说她喜欢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她还说谢谢我一直以来的照顾。阿睿,我错了吗?
我伸手拂过他的侧脸,那两年哥哥开始长肉,整个人看上去丰盈许多,不再是从前精瘦的模样。
你的错。我说。
我错哪了?
对方不过占你便宜,你却当了真。
哥哥莫名其妙,那怎么反而是我错?
你错在不懂策略。
这种事也要讲求策略吗?
你的感情即是底牌,也是筹码。你只见对方抛出一点诱饵,就不管不顾,把底牌全亮出来,将所有的筹码作注,她自然能将你玩弄于股掌。你等着从她那儿得到回报,对方却将牌一收,桌子一掀。趁你傻愣的功夫,她又拿着从你这赢来的和她所有的,一股脑亮给另一个人。情爱这种事,如果不知策略,不是很傻吗?
那天的阳光飘散着令人怀念的香气,牵引着我的思绪也信马由缰。
我不喜欢思考这些事情,却因为哥哥那一次失恋,不得不信口胡诌,展现我不得其法的安慰。我本想用着无厘头的心中被挖墙角的不平和悲愤,但他似乎并未领情,反而认真地思索着我说的话。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哥哥喃喃之后,从草地上跃起,掸了掸身上的草屑。
高中的草坪与操场相连,哥哥走了几步就到了塑胶跑道上。他招手唤我过去,陪他在操场绕圈。那是我们高中常有的活动,休息的时间,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漫无目的地在操场散步,谈些在人多口杂的教室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情。
我从后面追上哥哥,扯着他的耳机线,顺带着将他的手机拽来,趁他来不及反应的功夫,向着相反的方向慢步离开。
楚宁睿!
身后脚步声渐重,他惊讶的呼喊顺风而来。
我回到刚才的地方躺下,闲适地闭上眼。我听见哥哥倒在我身边,伴着他杂乱的喘气。
耳机里放的还是那首歌,不知不觉,我沉入无梦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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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神清气爽,像是做了全身按摩那般舒服,陷在松软的床铺中不想起来。
我打量四周,哥哥正站在窗前眺望山景,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他让我洗个澡,他叫早餐。
我从床上爬起,踩着拖鞋走到浴室,这才发现我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酒店的睡衣。我在纯白的瓷质浴缸里泡了会儿澡,那沐浴乳用完有浓郁的牛奶味道。
我在腰际裹上一条浴巾走出浴室,哥哥已将早餐备好。我没有吹干头发,仍水渍流过胸前和后背,向哥哥走去。哥哥远远就望见了我这幅模样,待我走近了,又抬眼瞧了瞧我。
我没有理会他,在丝绒面的椅垫上坐下,窗外便是环抱的群山。正是晨光大好的时候,山间树叶婆娑,此起彼伏的鸟鸣可以透过窗子传到屋内。秋意染上了山林,间或一丛的树叶开始发红或是变黄。
我伸手将窗户打开,凉爽的微风在空间相连的地方荡漾,轻柔地扑打到面上。
水分被风吹散时带走了身体的热量,我正觉冷意侵袭,有人靠近我的身后,为我将浴袍披上。
我轮流伸直了两臂,任哥哥将袖子套进,他又绕到我面前,系上我胸前的束带。
他在对面坐下,我们好似约定好了一般,开始用餐,其间他试着和我闲谈。我却觉得,与其说哥哥原谅了我,不如说他打心里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我们走出房间时有服务员将我们接引到酒店外停泊的车上。车子发动,道路两旁逐渐出现路灯和标记,一条公路连着一条,将我们带离这世外桃源一般的享乐之地。我们没有再见卓瑾一面。
驶下高速之后,司机问我们要在哪里停下。哥哥将公寓的地址告诉他,车子拐了一个弯,打算一条街道绕进小区,那条街上各色人群往来混杂,管理混乱,常常出事,因此我们都很少走那里。
看着车窗外林林总总的店铺,哥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司机停车,我跟着哥哥离开车走在大街上。
这是要去哪?我问哥哥。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哥哥心不在焉地回我。
他带着我走进了一家冒菜店。这家店听说是这片街区上有名的老店,规模中等,但是物美价廉,一到中午总是人满为患。我心中疑惑,这还不到午饭的时候,况且我们刚吃过早饭不久。
哥哥熟门熟路地带我挑了一个干净的靠窗位子坐下,自己走进了店内。
这里的服务生手脚还算利落,立刻招待了我一杯茶水。
正是上午十点的时候,店里却没有很空旷,而是三三两两聚满了人。大多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头发没有打理过,衣着普通,甚至有些脏乱,很少有衣冠楚楚的。离我有些距离的角落里,整齐地摆开了几张麻将桌和扑克桌,成群结队的人围拥在桌边,乍一看倒挺像棋牌室。不过这里人随拥挤,却不吵闹,桌上谁输了就换下一个,一阵窸窣的响动之后,几乎就没人说话。就连麻将牌相撞击的声音都被控制得小心翼翼。
这倒挺有意思,也不知这里的老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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