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想怎样?”
“小臣入宫之前,在宫外遇见卫国将军陈图业,听说他要回驻军之地,去寻城正好要途经月州,”罗维说道:“小臣就想,不如就让陈将军护送二殿下去月州。”
龙玄暗自咬牙,陈图业是邱澈的妻弟,罗维找这个人来一路看着他,既把他罗家撇清,又给他找了一个绝对不会被他拉拢的看守。龙玄才不相信罗维会这么巧,就在宫门外遇见陈图业,这人找这个人,一定是花了一番的心思。“陈将军是上京述职后回驻地,”龙玄道:“驻军之事事关一方太平,让陈将军护送我,这怕是不妥,本末倒置了。”
“本就是同路,陈将军求这个差事还求不来,”罗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二殿下怎么说这是本末倒置呢?”
“我去月州是为了家事,陈将军回寻城是国事,”龙玄说:“国事家事怎么可混为一谈?”
罗维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看似心慌地看了兴武帝一眼,然后才道:“二殿下教训的是,是罗维想错了。”
龙玄看罗维这样,就知这人又在跟他演戏,刚要说话,跟这人继续演下去,就听上面的兴武帝道:“维儿也是好意,玄你也不要事事与国事谈在一起,陈国业既然与你同路,那就让他护你去月州好了。”
“父皇,如此劳师动众,儿臣惶恐。”
“这只是小事,何有劳师动众之说,”兴武帝是疑罗维这是在给龙玄找麻烦,可是一想只是让陈图业一路陪同,也不会惹出大的祸事来,所以兴武帝乐于随了罗维的心意,“你去准备动身吧,记得向你母后请辞,不要让她为你担心。”
龙玄只得领旨。
罗维看着龙玄退出殿去,两人的目光再没交汇过,却都彼此心知肚明,知道对方的心思。
“维儿,”龙玄走了后,兴武帝让罗维坐下,然后才道:“一个陈图业就可以找龙玄的麻烦了?”
罗维将眼珠转转。
兴武帝说:“你跟朕动这样的小心思?”
“二殿下是个爱干净的人,陈图业却是个粗人,罗维听说这人数月都不洗澡。”
“所以你让这个粗人去给龙玄做伴?”
“陈图业的武艺高强,”罗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臣是想,”直到微不可闻。
兴武帝笑了起来,“说你又长了一岁吧,还是个小孩脾性!”
当人偏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看不清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兴武帝就是这样。就算他知道,是罗维设计灭了柳氏全族,也是罗维寻来的那本账册,让郁州的官场血流成河,可兴武帝都只认为这只是巧合,并不是罗维刻意谋画的结果。罗维在兴武帝心中,仍是一个友爱父兄,尊母敬嫂,聪颖单纯的少年人。兴武帝想罗维,从不会往坏处想。
罗维也适时做出一个小儿的神情,心里却在想,让陈图业看着龙玄一路,龙玄到了月州之后,他要怎么安排?月州的知府可是柳双士的弟子,他的手伸不进去。或许邱澈有他的办法,可是将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罗维无法放心。
兴武帝命赵福去将魏太医唤来,让魏太医当着他的面,再为罗维把一次脉。
魏太医不多时到了,看到罗维就差一点瞪眼。他明明叮嘱这位公子大人不要出府,要好生在府中将养,怎么他刚回宫,这人也来宫里了?
罗维忙冲魏太医笑道:“没想到我和魏太医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魏太医忍着气给兴武帝行了礼,听兴武帝命他给罗维把脉,忙就走到罗维的跟前,一手搭上罗维的脉门,一边就问罗维:“公子的心口可还憋闷?”
在兴武帝面前,罗维是一切都说好。
魏太医把出的脉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刚想说话,就看见罗维眼神哀求地看着他,冲他轻轻摇了摇头。魏太医这才清楚,这罗三公子是不想让皇帝知道自己病重。魏太医不敢欺君,可也有心顺着罗维,便只对兴武帝说罗维脉象不好,但没说出“极不妥”这三个字。
与此同时,龙玄一个人走到了娥英殿外。
仅仅一年而已,这里已经变了模样。寒风中,龙玄甚至看到了枯黄的衰草在娥英殿的宫墙上随风摆动。碎裂的琉璃瓦,露出了灰砖的宫墙,空无一人的殿门,这里已经是一座冷宫。
龙玄跪在无人清扫的雪地上,冲着娥英殿磕了三个头。罗维,你说我们不死不休,龙玄在心里对长明殿里的罗维道,我想要这座江山,你说这是我的野心,是,这是我的野心,可这也是我的抱负,也是我们母子三人唯一可以活下去的路,你却不懂。
153相见甚欢也是仇人
罗维在长明殿中一直到用过了晚膳才被兴武帝放行。
这期间,靖远侯李远成来见兴武帝,说了一堆公事上的话,然后就旁敲侧击地向兴武帝说起,十皇子至今还没取名的事。
“一个小儿,尚未满月急什么?”兴武帝只是冷着一张脸道:“怎么,朕这个父亲还没急,你们就等不急了?”
李侯忙跪下连说不敢,又向兴武帝请罪。
“朕听皇后说,你夫人这些日子是日日进宫,”兴武帝对着李侯冷道:“她这个诰命夫人,是想进宫来当李妃的嬷嬷吗?还是你们李氏怕皇后照顾不好李妃?”
李侯跪在地上口称死罪。
李侯已经认了死罪,兴武帝却还不放过,道:“知道错就要改,不要让朕再说第二次这种话!别以为你们动什么心思,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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