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还要如此挑逗,定是在报自己白日里逼他念那“江海寸心”的仇。不由得弯起嘴角,冷哼一声,半是佯怒,半是喜悦。目光流转间,但见谢衣瞳孔上光华莹润,情韵迢递,似当年初入师门的真诚,似成年的温润,似百年中的痴恋追随,当真有千种风情,万般缱绻。加之那优美柔韧的唇上似还映着潋滟的水光,呵气间酒香萦绕,当真令人心动心折,心荡神驰。
呵,谢衣,初七……
忽而一笑,沈夜再度轻哼一声,伸手握住他下颌,低头便往谢衣唇上吻去。
第67章
后来……二十二年后的流月城并无多少改变,沈夜与谢衣却都变了,世间再无谢衣,唯有一个叫初七的懵懂之人,他追随沈夜,服从沈夜,在长达百年的岁月中注视着沈夜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将那不可承受之重变成九死一生的希望,如何从不可能中杀出了一条可能的血路。而他,也成了为这条血路开疆裂土的人,手上染满层层鲜血。
偶尔,沈夜也会看着他,目光沉沉。他有两次错觉主人正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但下一刹那,这样的错觉又消失了,因为沈夜已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肩上,轻声呢喃初七,初七。他便回答主人,属下在。沈夜抬起头时,那让他不安的目光已重归坚定与温柔。
再后来……
这份感情何时变了质,谢衣自己也不知晓,或许在十一年间的敦敦教诲,点滴授业的循循善诱中;或许在天上人间的分隔两地,百年回首的望月思念中;或许在层层殿楼的幽深隐匿,刀光血火的侍奉追随中……但仔细想想,其实这些情意都在,师徒、挚友、主仆,都还在,并没有什么被完全抹去,只是越发深厚而广博,不断加深延展,成为融入骨血,融入灵魂的存在。
就像……就像沈夜呼唤自己不同的名字时,声音中情感的细微区别那样。虽有细微的不同,但那都是自己。
师尊,主人。
谢衣闭着眼,柔顺而热情地回应沈夜的亲吻,想最大限度将自己的想法和感情都传递过去,他相信沈夜已完全接收到了。
相拥的手格外坚定,身躯在衣衫底下紧贴,胸膛内的两颗心正以同样的频率跳动。
谢衣,初七……
片刻,沈夜再度放开谢衣的唇,倾心相对,倾情付之以深吻,连他的面色也微微有些红了。谢衣更如畅饮琼浆,霞飞双颊,衬着唇上水色,越发端丽动人。
沈夜轻叹一声,拇指从谢衣眼皮上方轻轻抚过,顺着右眼下殷红的魔纹移动,最后停在线条优美的下颌。他看出来,谢衣深邃温润的眼底正闪动着悲喜交加的光芒,仿佛许多星星在夜空中明灭闪烁。他无需问,已明白谢衣此刻的心声,因为他自己也一样。往事沉浮,心海掀涛,那些或遗憾,或痛苦,或萧索的往事正在脑中一幕幕流转,最后汇聚于此刻,汇聚在这两心相许,此生尽付的亲吻中。
“谢衣。”沈夜轻声道:“日后不论何事,你我共同面对。”
“好。”
“待我灵力恢复后……”沈夜顿了顿,斟酌片刻,方郑重将话说出来:“不论有何等风浪,本座皆会护你周全。”
谢衣微微点头,笑道:“我如今亦不同于以往,至少这四十九天之内,且让我好生保护师尊和主人吧。”
沈夜闻言一笑,伸手往他脸颊上捏了捏,说声都依你便是。
月色如洗,银光如瀑,照彻这山野之间,更衬出那万籁俱寂,四野苍茫,山下的村落早已入睡,唯崖上灯火盈盈,结界内暖风细细,暗香游走,浑不似冷肃凋敝的深秋。院内石桌上早已满盈醉人的酒香,熏人沉醉,情韵脉脉,当真令人流连。
两坛酒已差不多尽了,谢衣与沈夜又闲谈起来,此刻两人言谈间更为轻松畅快,且不时自然露出情深之意,彼此聊些昔年琐记,说些后日安排,眼见着已到了丑时,明月划过中天,银光微微西倾。沈夜道声该安寝了,你不还惦记着那山中的水利工事尚未修复么?
谢衣点头称是,唤偃甲人来将残局收拾一番,两人便回房,准备沐浴就寝。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68章
谢衣沐浴完回卧房时,沈夜已先行收拾妥当,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册书本,见他进来便丢开了。
夜色深沉,四周悄声不闻,窗外连风也未起一丝,只有如水般的月光悄悄划过窗棂。案上,烛火盈盈脉动,映着沈夜散开的乌发,泛出醇厚温润的金棕光芒,这光也落在他肌肤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暖色,仿佛静默巍峨的山脉,沉稳,坚定,由内而外吸引人去靠近,感受那份坚实的力量。
谢衣看着他,微微一笑,躺上床去,同他并肩靠在一起。沈夜伸手搂着他,似颇有些情动,翻身压着谢衣,又是一番亲吻,并令他解了中衣,要看那胸膛上的旧伤口。
谢衣偷眼瞧他神情,见沈夜面有得色,嘴角似笑非笑,黑如点漆的瞳孔里透出几丝暧昧之色,不似要看旧伤的模样。况且那伤已有百年,百年中不知给看过多少遍,如何今夜又要看。心虽有疑,但在沈夜目光逼视下,还是依言而行。
刚将衣襟撩开,沈夜便大手一抓,将他中衣褪掉,就着明亮的烛火再度将人压倒,手掌往谢衣身上不住抚弄,从颈项到腰间、胸腹、背脊……上上下下,反复抚弄,似正在赏玩一块顶好的美玉。
这边摸着,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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