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有些发愣,此刻浑身带着戾气的织锦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都温柔的桃花妖。他伤心却不哭,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心里一定犹如被千刀万剐,这是第二次,第二次让他伤心。苍岩攥紧了拳头,他回头看了看紫毓的笑脸,终是把杀气硬生生忍了下来。
织锦继续说:“你当初做什么说喜欢我?我有什么好喜欢的?”若你不说喜欢,便不会有今时今日如此尴尬的境地,若你不去招惹我,我便还是雾凌山那个不谙情事的小妖,我还能安静度完妖的一生,然后机缘巧合时便飞升成仙,这一世都不会与你有任何牵连。
“你不知道吗?你与景炀有三分相像呢!”紫毓清澈如溪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织锦听着却像兜头劈下一道闪电。
苍岩吼道:“住嘴!”
织锦眼光涣散了片刻又强自镇定起来,他拉住苍岩冰凉的手低声问道:“真的?”
苍岩默不作声。
织锦只当苍岩是默认了于是松开苍岩的手,转身回了织锦阁。
苍岩狠狠瞪着紫毓,心中的火不能发泄。罪魁祸首却悠然自得地说道:“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呀,错不在我,在你没有如实告诉他。”说罢洋洋自得地离开了。苍岩则站在织锦的房门前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天界的夜,天幕是浅浅的灰,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苍岩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试探性地叫道:“织锦?”
“我睡着了!”门内的人说话带着哭腔,听到回答的苍岩忍不住失笑:到底是个孩子。
他索性在门口坐下,又等了片刻,门内的人裹着锦被迈着笨重的步子打开房门坐到他身边。
“我睡不着。”
苍岩笑了笑:“嗯,我知道。”
织锦裹紧了被子看了看衣衫单薄的苍岩问道:“冷吗?”
“冷。”
织锦冷哼一声:“你骗人,你法力无边,自有御寒的妙法。”
“你以前总叫我帝君大人。现在怎么不叫了?”
织锦被他问得愣了一愣,说道:“计较这个做什么?”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
织锦将被子分出一半搭在苍岩肩上,又整理了一番,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没怎么说过话。总是你在忙,我在睡。”
苍岩揽过织锦的腰又点点头说道:“是。”
织锦低下头轻笑:“以前我总想让你喜欢我,你对我说了喜欢,我又一直疑惑你喜欢我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怪道你变得那么快,原来还有这一层。你自始至终都喜欢景炀,我不过是个影子。我方才拿着镜子仔细瞧了瞧,真的有些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真是蠢。”
苍岩抚上织锦的眼睛:“你的眼睛与景炀的很像,都是桃花眼,笑起来像月牙,好看又温柔。还有鼻梁,都是一般笔直俊挺。除此之外,再没有相像的地方了。”
织锦气呼呼补充道:“还有头发,不过我可以施法将我的头发变成常人那般黑色的,这样就跟他不同了。”
苍岩伸手整理织锦额前乱发:“这样,你就不是你了。”
苍岩话一说完,两人皆是不作声。
高高在上的帝君不善表达,有些话他未曾说出来。初时,对织锦的好感确实因为他与相似的面孔,梦里那双澄澈的眼他起先以为是景炀的,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织锦的。所谓日久生情,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织锦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喜欢织锦的天真无暇,他以为他心上的人只有景炀,等到发觉时那里早已成了另一番天地,刻上了另一个名字。
那天晚上织锦躺在苍岩怀里一直重复着:“我早该想到的。”苍岩只紧紧搂着他不说任何解释的话:要怎么解释?他因为与景炀肖似的容貌才亲近织锦一点不错,即便后来种种不是为此,但到底缘起于此,他不该也不能否认。
清晨的时候苍岩起身离开,走得悄无声息。
睡到日上三竿的织锦头一次不拖泥带水地爬出了被窝,梳洗完毕后他摇铃唤来疏月,说道:“姐姐,等帝君回来了,你就说我上凤凰山住一阵。”
疏月了解个中原由,便回道:“你且去凤凰山安心住下,省得那什么劳什子人总来烦你。”又边唠叨边给织锦打包好了行李才放他离开。
前些日子里织锦跟着苍岩学了腾云驾雾,但因并不熟练加之没有苍岩从旁协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蓬头垢面地到了凤凰山。
青鸾正好兴致地坐在房中品着香茗就见惯常素净整洁的织锦披着乱发走了进来。青鸾放下茶盏,好心情地调笑他:“你是打算在你头上做个鸟窝吗?”
织锦闻言伸手将头发打理好,耷拉着脸坐到青鸾身旁,闷闷地说道:“婚约是真的。帝君大人接了旨的。”
青鸾一听登时换了副深恶痛绝的表情,“苍岩也真藏得住事儿!昨晚紫毓一定为难你了吧?”
织锦摇摇头说没有,又说:“青鸾,我大概要在你这里待一阵子。”
青鸾点点头应道:“也好,省得紫毓总去你那儿闹腾。等闲了我再问问苍岩,或许你弄错了。”
织锦摆摆手说:“不必,再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
青鸾起身给织锦倒了盏茶,又端过一碟花生,最后嘱咐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叫他们安排间卧房给你。”
织锦应道:“好。”
这时火凤刚好推门而入,青鸾便看着他笑开,阳光自门缝中漏进来给两人镀上一层金色,当真是一双璧人。青鸾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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