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旨尧喷笑一声,看着严泽说:“你也喜欢玩吧。”
严泽听见秦旨尧在这么说的身后耳尖就一抖,脸上古铜的皮肤泛起了热气,不过没人能从他的面部变化中看出异样,除了对严泽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熟悉的秦旨尧。
“狮虎兽都是这样玩的。”严泽连忙解释,说完又觉得没必要心虚,却又掩饰性地不停摘米荚。
秦旨尧心中偷笑,怕惹严泽生气没表现出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未免让严泽看见,秦旨尧抬起手挡在鼻下,顺便捏开了白栗荚,嗅了嗅,身体猛然顿住了。
严泽敏锐地察觉了秦旨尧的异样,看着秦旨尧问道:“怎么了?”
秦旨尧连连耸动鼻尖,把白栗都贴在了鼻子上,又放了一颗白栗在嘴里品尝,眼睛登时变得晶亮,惊喜地道:“这是我要找的,是‘米’的味道,错不了。”
“真的吗?”严泽比秦旨尧还高兴,兴奋地道:“那我给你弄回去。”
“嗯嗯!”秦旨尧重重点头,迫不及待地和严泽一起收白栗。
现在已经过了白栗果实最多的时间,大半的白栗都洒落在了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这也是为什么这片地常年生长白栗,就算没人管理也能长成一大片。甚至长了白栗的地方一般都不会用来做房子,因为白栗对兽人来说就像铲止不尽的杂草,房子做好后门口总是长草就算了,屋子阴凉的地方还会长出鹅黄的白栗草,虽然长在阴凉地方的白栗草挺好吃,但长家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碍眼,如果不清理还会让家里有虫子,土地变蓬松。
严泽很久没摘过白栗了,做起这些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然后看一眼打着伞用力拔草,又怕弄掉白栗的秦旨尧,脸上笑意更浓。
秦旨尧见严泽笑就开心,脸上带上了他自己看见一定会自抽的傻笑。秦旨尧心情极好,空气中让人烦躁的粉尘和燥热都觉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心想这里就是阿泽小时候的游乐园吧。
实际上严泽只在和父亲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来过几次,那时他才不过五岁,和一窝的兄弟们在白栗地捣乱,把茂盛的白栗地中心压出一大片凹陷,兴致好时会吃几颗脆硬的白栗,不过他们更喜欢在地里找各种小虫子吃。
到了十岁离家后严泽就没来过了,他们兄弟没住在一个窝,严泽也要自己捕猎,既没精力也没兴趣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而且也没有想一起玩的伴,兄弟们走分散在了不同的山上,时间久了,连手足情谊都淡了。
狮虎兽大半的兽人都是如此,离开父亲的同时也和兄弟分开,也有少量狮虎和兄弟们住一起,这样的决定大多都是和兄弟们感情太好,想长大后那兄弟当伴侣的兽人。
严泽这一窝的雄性都很强壮,都有自信能找到雌性,于是没怎么犹豫就分开了。族长为了不让这样的胞胎互相帮助,影响到某个弱者的成长,给要求分开住的小兽人们分的屋子都离的远,严泽的那一窝亦是如此。
这种安排导致兽人对兄弟的感情淡漠,成年后只在乎自己的伴侣,虽然有些冷漠,但这样对种族繁衍非常有好处,雌性的孕育率很高,也让他们从草原迁移出来时的六百只发展到了超过一千只。
正午时分,阳光最炽烈的时间,照耀得金色的白栗地颜色越发逼人,晃得让人睁不开眼。有风吹过时平坦的金色草面会荡起波浪,一层层的荡开,扬起大量看不见的粉尘。
秦旨尧和严泽一开始都小心翼翼的摘米荚,然后剥出来放到大草叶上,弄了许久也没存住多少米粒。秦旨尧想了想,见不远处有几个矮胖的大树,树叶看着挺大,就让严泽变成兽形去摘了几片回来。
树叶比远远看上去大很多,每片叶子都比秦旨尧的身高还宽,长宽大概是四米和三米,而且很硬,表面有一层油质,有点像橘子树的叶子的质感。
秦旨尧把一片树叶铺在需要采摘的白栗草边,然后摇动白栗草,草上的米荚就‘噼里啪啦’的崩裂出来,在绿油油的叶子上撒了一层。
这样做效率高了很多,秦旨尧和严泽分工合作,严泽压住地上的叶子,秦旨尧负责摇打白栗草。不知不觉时间都过去了两小时,收获了一大堆白花花的小米,秦旨尧目测有一小袋,至少有五十斤。
这片地很大,一眼看上去无边无际,金黄的草地消失在山包顶,不知另一面山还有多少白栗,而被他们糟蹋的草地才只一小片,够养整个族的狮虎兽了,不过严泽表示他们不喜欢吃。
秦旨尧满头是汗,白皙的皮肤上落了一层浅黄的粉尘,又被他流出的汗液浸湿,不止看着脏兮兮的,更难以忍受的是黏在身上的黏腻感,还又痒又疼。秦旨尧过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抓几下,皮肤都被抓出了几大片红痕。
严泽不时就劝秦旨尧去树下休息,秦旨尧不听。他一直靠严泽捕猎养着,不舍得连这些都让严泽一个人做,逞强着坚持到了现在。
严泽不放心又看了眼秦旨尧,见他用力抓手臂,抓完后又反手挠后背,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严泽再也忍不下心,放下手里的草杆走到秦旨尧身边,一把打横抱起秦旨尧,怒道:“回家,今天收获够多了。”
秦旨尧也坚持不住了,见严泽真生气连连点头,有些不舍地道:“那好吧,我们凉快些再来。”
“还来,你回去洗澡,待会儿我一个人来。”严泽板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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