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倾宇醒来后,那眉间一点红痕在一日日加深,妖艳落寞,如绝望的血滴。自己每日在他身边,看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犹记得当日自己终于忍不住好奇,玩笑般用手触碰他的额头,笑问:“这是什么?”
他浑身一颤,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一句“别碰!”五指死死护住眉心,隐约可见一点朱砂嫣红如血,烙印沉痛岁月的谶记:“疼……”
当时他的语气压抑到有点异样,再加上痉挛不止的模样,分明是疼得紧了。
自己顿觉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惊得脸色都变了。
慌忙抽手,扶住少年的胳膊,颤颤唤了声:“倾宇——”
他见自己焦急,赶忙说了句无事,努力想撑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反而显得格外勉强。
那点自己无法触碰的朱砂痣,分明是存在的,可看欧阳的表情又不太像说谎。
方君乾想起当日情形心中震颤:莫不是那点朱砂,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当看见肖倾宇时,他裹着白狐裘坐在火炉边,白皙的双手笼着小手炉,一张苍白的脸被火光映照出一抹晚霞般的艳色。
军医余医仁站在他身边,两人把声音压得很低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他到来,无双和余医仁一下子停止了交谈。
余医仁嘴唇蠕动着,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在白裘少年警告的眼神中低下头去。
欧阳赴鼻观眼眼观心,尽忠职守地伫在一旁当背景,却听无双公子以一种不经意提起的语气说道:“少帅,前线战情拖不得,国库本就空虚,耗不起这么长的战争,要不早些动身吧。”
方少帅愣了愣,旋即一脸正义地点头:“好。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正打算马上飞赴前线。”
卧槽!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欧阳赴同志宛如置身马勒戈壁,眼看一百万头草泥马奔跑着呼啸而去……
商谈国事的绝世双骄丝毫没注意到欧阳赴千变万化的脸色,在经历过震惊、蛋疼、坑爹、你妹等等一系列的心里活动后,欧阳赴同志终于内牛满面地意识到:这就是差距啊!!
无双秀雅的面庞顿时浮起温情的笑意:“嗯,到时肖某和少帅一起出发——”“公子不能去。”
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余医仁冷不防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急得肖倾宇连连给他使眼色,可余医仁丝毫不为所动:“公子病情怕是会有反复,必须留在平京随时接受检查。至于长途跋涉劳心伤神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接下来的几天,段齐玉引咎辞职。
但因这一届的大总统选举还未到来,碍于群龙无首的局面,段齐玉还是以下野人士的身份暂代总统之职。
紧接着南统府发言人宣布方少帅决定翌日出发,飞赴前线作战。而令人扼腕的是肖参谋长却因为伤重无法参战。
机场空空旷旷。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的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方君乾仰头望天,悲哀自己就是个劳碌命。
无双裹着狐裘,鼻尖冻得红通通的,异于平时的端肃正雅,无形中流露出童真稚气的一面。
方君乾望着无双温软的样子,心底也一片柔软。揉揉他的头发,替他理了理白狐斗篷:“倾宇镇守平京千万注意安全,你畏寒,平日要注意保暖,记得保重身体。”
肖倾宇默默点头。
就在方少帅准备上机的一瞬间,无双微微一笑,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方君乾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啊!”方少帅连忙停下脚步。
无双如此迫不及待,这事定然十万火急了。
肖倾宇快走几步,一本正经:“方君乾你听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再也不会说。”
忽然——“是肖倾宇!!”
“肖参谋长在机场!”
“不是说伤重吗?难道肖倾宇身体恢复了?”
“快快快!还不快去采访!照相机呢?这可是头版头条呀!”
为了避免被媒体堵截,南统府已经将起飞时间提前了三个钟头,可依然低估了狗仔队无孔不入的直觉和能力!
“惨了!”护卫队纷纷紧张起来,立马严阵以待。
方少帅慌忙拉下帽沿遮住半张脸:“倾宇?”
再不快点,一会儿就脱不了身了。
“方君乾,我……”他附在他耳边,柔亮的青丝批落在他肩头。身上独一无二的桃花冷香萦绕满怀,若有似无。
无数记者扛着相机拿着话筒疯狂涌向这边,宛如一群闻到了腥味的狼。
趁记者还没形成包围攻势,白衣男子轻轻在他耳边吐出一句:“我喜欢你。”
话音一落,某人完全陷入呆滞状态。
白衣男子扯离几步,朝他悠然一笑:“快走吧。一路平安。”
方少帅呆呆应了声:“哦……好……”
失魂落魄地跟着护卫走上直升机,完全没有平时的机灵与霸气。
就在直升机刚刚关上舱门的一刹那,方君乾傻乎乎透过机窗,看见白衣公子已被闻讯而来的记者团团包围。
“肖公子,请问您对这次的决战有什么感想吗?”
“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您伤重的消息是真的吗?还是南统府放的烟幕弹!”
“肖参谋长您说句话呀!”
“刚才上直升机的人是不是少帅,您刚才是在送行吗!?”
“这次对倭桑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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