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秦烈适时把她推出了接待室,丝毫没有未身后的怒喊,停留半分。
阴沉的天气,轰隆隆的炸起雷来。
秦烈把周灿抱到了副驾驶上,让她靠着休息一会儿。
刚发动车子,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周灿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耳边秦烈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柳如眉。”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那件事是柳如眉策划的,甚至有意隐瞒。
就是不想让她再有过多的担惊受怕。
周灿睁开眼,握住秦烈的手,不服道,“别拿我当个傻逼好嘛?”
“……”
哪可能那么巧,周铎需要个肾,她就被人绑架,被人割了肾去?
周成山再怎么样,不会那么歹毒,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柳如眉。
她救子心切,却太急了,急到不能再等她几个小时。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很庆幸,是她动了手,而不是我自己捐给了周铎。”周灿说完,抬手抹了抹眼角,“至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没有背叛我妈。”
既没有背叛陈春雨,也救了周铎。
她这样安慰自己。
她说的秦烈都明白,却忽然心生不忍,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傻姑娘……”
——
回去的时候,刚到单元楼门口,老远就看到了周成山站在楼底徘徊。
周灿一点点靠近他,才发现,他好像比以前更老了,身子都有些佝偻。
周成山也看到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周灿近了一点,虽然从周铎那里得知过很多她的情况,但是都没有自己看到的时候这样震撼。
他哽咽在喉间,准备了那么多话,此刻却一言未发。
“周董。”秦烈微微颔首,跟他打了个招呼。
周成山点头应着,但是目光却未离开周灿,他犹豫半晌,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灿灿。”
周灿抬头看他,他应该最近很忙,连头发都没有去染,黑发中夹杂着花白,满身的颓势。
“周先生……”
她这样一个称呼,还是让周成山一愣,他有些尴尬。
周灿有些累了,闭了闭眼睛,问道,“有什么事吗?如果想为柳如眉求情,不必了。”
周成山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脸苦笑,“灿灿,爸爸在你心里是这么无情的吗?”
他一说爸爸……周灿忍不住鼻子酸了起来,随即赶紧低头,伸手捏了捏,以防真的会哭出来。
“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周成山的声音苍老,完全没了中气十足的样子,“爸爸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并且还是因他而起。
可是柳如眉,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的样子,要他怎么去跟心狠手毒去买凶差点杀人的人联系到一起呢?
说不能相信,倒不如说是内心里本能的排斥反应。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了几十年的女人是这样一副蛇蝎心肠。
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之赔上了家庭,生活的人,居然歹毒到这个地步。
他更不愿意接受,那个爱了他一辈子的陈春雨,为了救他而死之后,他纵容着那个女人,对周灿作出了那么残忍的事情。
周成山啊周成山,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爸爸走了,你要保重。”他说完,对着周灿笑了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
就像小时候一样。
而周灿的泪水,就在此刻差点夺眶而出。
也许,可能……她万一没有以后了,此刻见到周成山,就是最后一面。
嘴里面那一声爸爸,在唇边打了无数个转,最后被她狠狠的吞了回去。
她背对着周成山,哽咽一声,“你也多保重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秦烈带回家的,只是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轰隆隆的倒塌,逼迫着她的非要大哭一场才罢休一样。
秦烈就连安慰都不知道该怎安慰,只能用力的把她扣在怀里。
“哭一下,哭一下就好……别自己憋着。”
周灿咬着下唇,几乎都要咬破了,依旧没有松开。
秦烈慌乱的劝着她,“听话,哭出来好吗?乖啊……”
周灿摇着头,就是没有哭出来,嘴边的血一点点渗出来,殷红了秦烈的眸子。
“你,真的要我心疼死吗……”
周灿伸手去抱住他,终于让眼泪落了下来,“秦烈,不管怎样,你别跟着我死好嘛?”
“……”秦烈愣愣看她。
“我看你到你给七七八八买的保险,也看到了你的遗书。”
他是打算好了,既然不能说服她,那就一起去吧。
“……”秦烈嘴里小声的发出两个音节,听的不太清楚,最后彻骨的痛苦从心底席卷而来,蔓延他的四肢百骸,疼的他不能呼吸。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我不能……”
不是说只那一件事听她的,其余的他来做主吗?她不能反悔啊!
“周灿……我求求你,你别扔下我行不行……”
令狐冲浪 说:
报应会迟,但不会不来。
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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