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们返回酒店午休。沈星择冲了个凉就进屋去琢磨剧本,陆离也跟着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可是他居然睡不着——下午的戏,徐如林就要来了。
直觉告诉陆离,应该有不少人正等着看好戏。在他们眼里,徐如林就像一条豺狼,而沈星择则是一头雄狮。这场戏无所谓谁输谁赢,反正只要够精彩、够刺激就可以。
毕竟,剧组的娱乐方式实在是太匮乏了。
然而现实毕竟没有那么多的狗血可撒。下午两点剧组开工,“历史性的会面”终于到来。瞥见了躲在安娜姐身后的陆离,徐如林也只是挑了挑眉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更没有再来寻陆离的晦气。
毕竟一步步混上来的,谁都不是傻瓜。搞错一件事,并不意味着事事都会被人当猴耍。
可以想见,回过味儿来的徐如林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生活制片,没准还会怀疑到陈助理的身上。
陆离才不管这些。说句老实话,“狗仗人势”的感觉的确很爽。天塌下来有沈星择顶着,他乐得做一个妖艳贱货,暂时在这把保护伞下悠闲度日。
反正,离这部戏杀青也不剩几周了。
平心而论,沈星择并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子,平日还会发点小福利,引来其他演员助理们的羡慕。陆离安安稳稳地过了三天,到了周四早上,安娜姐突然意味深长地问他会不会做饭。
陆离何等聪明的人,眼珠子一转就痛快地点了头:姐,要不你先歇一歇,明儿个早晨皇上的伙食由我来张罗。
这天晚上正好没有夜场,六点半下了班,陆离直奔菜场而去。安娜给了他一笔不菲的伙食费,宽裕到足够买澳洲龙虾来给沈星择当早餐。
当然,到底应该买什么,陆离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记得当初上学时,寝室的四个弟兄合谋藏了一口电饭锅。学校晚上不断电,每次排戏或者抠剧本抠到半夜,宿舍里总会飘起泡面火锅的香味。能放进面锅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肉卷鱼饼鹌鹑蛋,虾仁香肠鱿鱼圈。再挖一块老干妈调味,就算金琮奖拿来也不换。
再后来毕了业分了手,陆离突然家道中落,父亲出走、母亲病故,他自己也一病不起。沈星择把他从医院抓回自己的公寓,强制圈养起来。
此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陆离对外基本处于失踪状态。在家待业没有钱,只能依靠沈星择不定期的补给品维生。煮饭煮菜全都亲力亲为,好吃难吃都得往下咽,久而久之厨艺也有不少的长进。偶尔遇到沈星择拍完戏回来小住上几日,也跟着蹭吃蹭喝,倒也不嫌弃他的手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明天要是拿出一包泡面来交差,沈星择未必拒绝,但首先肯定会被安娜姐给生吞活剥。
想到这里,陆离已经站定在了第一家摊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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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陆离准时提着保温桶和饭盒登门拜访。沈星择已经起了,正在洗漱。陆离打了声招呼,穿过客厅走进厨房。
不锈钢锅里的水已经沸腾。陆离打开饭盒,将生的食材一个个丢进水里。与此同时,他又将保温桶里的汤倒进大碗,然后开始在平底锅里摊蛋皮。
身后的客厅里传来了拖鞋的踢踏声。陆离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其实感觉也不错。
一通忙碌过后,早餐终于上了桌。半透明的小馄饨,漂浮在浓郁的鸡汤上,表面还撒着葱花和黄金蛋丝,看着十分诱人。
“这是……”沈星择放下手机,戴上眼镜。
“鸡汤小馄饨。”陆离都觉得这个答案实属多余,“当心烫。”
沈星择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稍稍咀嚼片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继续机械地进食。
陆离隐约觉得失落了。
鸡汤小馄饨他以前也做过,第一次没有把握好分量,一边看《情枭的黎明》一边捏了两百来个。破天荒接到电话的沈星择二话不说,路演刚结束就推了饭局赶回来,扮演了一只完美的垃圾桶。
曾经那么积极主动的人,如今却吃得面无表情。两相对比,陆离怎会甘心,忍不住贱兮兮地主动凑上去。
“沈哥,好吃吗?”
“不好。”沈星择果然不给面子:“肉太多、皮太厚、汤太咸,蛋丝焦了。”
“……”
陆离觉得自己真是自取其辱,早知道就在路边摊随便买点东西搪塞搪塞,还能多睡十几二十分钟。
当然,他也不敢露出沮丧的表情:“……别吃了,我去叫客房服务。”
“给我倒杯水。”
沈星择只提了这一个要求,继续就着白开水把整碗馄饨吃了下去。陆离都不忍心提醒他,待会儿在外景地上厕所会比较困难。
虽然不幸遭遇了滑铁卢,但陆离依旧努力朝好的方向思考——有了这次的“车祸现场”,沈星择应该不会再允许他祸害自己的肠胃。
这天下午,外出办事的安娜姐回来了。她拍拍陆离的肩膀,夸奖他早餐做得用心,沈老板十分满意。钦点接下去的早餐也要由他来负责,伙食费大大的有,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陆离咋舌。
他忽然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做菜的手法没有变,而沈星择的反馈却截然相反;他也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沈星择一边抱怨难吃,却还要自己继续做下去。
他的脑海里蹦出了那天夜市里,唐一良低语过的那句话——
“到底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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