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非常。
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心头涌起无端的不适。定了定神,他冷冷地问:“你是谁?”
30秒的沉默之后,听筒中再次响起那机械的声音,很长一串,如同一个机器人在向听众下着指令:“请接受你的第一项考验,在你左手边的儿童乐园区有一对母子,母亲穿着红色的毛线开衫,你的任务是利用你的方法将那位母亲带到以下地点,你有七天的准备时间。如果七天之后,你没能做到,我会将所有关于你犯罪的证据交给警察。”
电话中的声音接着将那个交接地点重复了两遍,这一次,是城市东郊的一个废弃的旧工厂。
那个人没有给李墨白任何回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李墨白手举着听筒,楞在电话亭中。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五分钟后,他摔了电话,冲出电话亭。他喘着粗气,四下望去。
他在这里!那个人一定在这里!
李墨白额上冒汗,手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毫无疑问的,那个人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此刻一定就潜伏在公园的人群中,窥视他,考察他。
可惜公园中的人太多,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可疑,每个人都像带着伪装的面具,他无法从那一张张的脸中分辨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茫然地坐在喷泉边,看着那对母子发呆。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选中这个母亲。
是早已设定好了的呢?还是因为刚才自己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这对幸福的母子。
阳光之下,女人温柔地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的无辜。她的孩子欢声大笑,纯真可爱。
李墨白看着他们的笑,又是一阵恍惚,那个人要他将这位母亲抓走,究竟要做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仓库里那具女尸的惨状,所以,那个人希望他做帮凶?将这个女人变成另一具红衣的女尸?
凭借神秘人对他的事情的了解,他并不怀疑神秘人手中掌握有他犯罪的证据。既然神秘人用举报警察威胁他,那么他是不是必须遵照他的意思,向这个女人下手
这种被胁迫被奴役的感觉令李墨白不舒服,十分得不舒服,但他别无选择……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母亲牵起孩子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李墨白愣了愣神,还是站起身,悄悄尾随在母子的身后。
此后的一个星期,他发挥自己的‘专长’,将关于那个母亲的一切打探清楚。
这是一位离异的单身母亲,做着普通文员辛苦繁重的工作,时常会加班,于是只能拜托邻居去幼儿园接她的儿子。每天华灯初放的时候,母亲拎着儿子最爱的奶油卷蛋糕,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家。
她的儿子总是早早地等候在家门口,母亲看见儿子,绽放开温柔慈爱的笑容,将孩子抱起,低头亲亲他的额角:“妈妈回来了。”
李墨白站在远远的路边,看着这样一幅母慈子爱的画面,头疼得愈发厉害。
是不是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对他笑,给他买蛋糕,亲吻他的额角?
他却如何也回想不出那个女人的脸,仿佛脑海中有一道墙壁,将一些重要的记忆封存地死死的,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撞破墙壁背后的私密。
那段日子,即便是在学长的冷柜中,李墨白也开始做起噩梦。梦中,那个单身母亲和记忆中的女人重叠,而他缩小成幼孩,牵着女人的手,他们不停地沿着一道长廊向前走,前方漆黑一片,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他内心不安,抬眼想要问那个女人他们这是去什么地方,那个女人却忽然变成那具红衣女尸的模样。吐着长舌,满身鲜血般的红色,脸上是两个黑黑的空洞……
他吓得尖叫,想要甩开女人的手,却被她血肉模糊地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尖叫着,一根一根扳开女人的手指,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的时候,一把银质的尖刀从他的背后穿胸而过,他在剧痛中回过头,身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面具,用机器人一样的声音‘嘿嘿嘿’地冷笑着……
李墨白从噩梦中挣扎起来,已是满身的冷汗。
今天就是七日之限的最后一天,李墨白最后一次检查好装备,开着他的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埋伏在女人下班的路上。
夜色来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李墨白安静地等候。
女人在老时间返家,手中依然提着一袋奶油卷,她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接近。
李墨白的心跳开始加快,是那种犯罪前的紧张和兴奋。
女人经过他的车,他无声地打开车门,跳下车。
握着沾有乙醚的手帕的手向女人慢慢地伸去……
在快要接近时,李墨白伸出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他试图用另一只手去稳住它,却控制不住,无法向女人袭去。脑海中在那一瞬间出现一个男孩的尖叫,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涌上他的头部。
李墨白痛到不行,弯下腰蹲在地上捶打头,再也无法完成行动。
那个女人对身后一切毫无察觉,急切地向她的家,她的孩子那赶去,很快就消失在李墨白的视野里。
有史以来第一次,李墨白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失手了。
而他也不准备再做一次。
那种头疼到要碎裂的感觉太可怕,他不想再去经历。
那对母子很卑微却很幸福,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去破坏这样的幸福。一个冷血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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