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差不多每个想走进我卧室的男人,都被我看成是潜在的,想置我于死地的敌人。我自然是百般刁难,像苏东坡的妹妹苏小妹那样,对所有来犯者,步步设防,层层把关。
其中一个关卡就是试探。比如,对一个我心仪的但不凑巧,比我小五岁的男人,我说:你看,我是爱孩子的女人。万一,你只想跟我玩,却玩出了孩子。你想一走了之也是可以的,但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居心叵测的话说完,我就密切关注他的反应。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要是真有了孩子,那就结婚吧。哪能让你一个人做单亲妈妈。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不能想象,我的孩子,却在一个与我完全无关的环境里一天一天长大成人。
我心中暗喜,并且瞬间对他肃然起敬。一个大男人呢,大男人的思考方式,大男人的气度。但其实我是输给他的。因为,以后的欢爱里,他比我更小心。他根本就不让我有做母亲的可能。也就是说,有一点我是试探对了的,他只是想跟我玩,不想结婚。
其实,即使他敢,我还未必就敢。与一个比我小五岁的男人谈婚论嫁,不等于玩火自焚?但他既然存了这份戒心,我也就每天自动降温。半年后,我们面无表情地不再往来了。
有时候,昏了头,也会对有妇之夫钟情。因为,他除了有老婆之外,处处都很合我的心意。于是,我也试探他。谁知,他一听“单亲妈妈”这个词,刹那间就变了脸色,好像我在预谋,要在他的身边安放一颗定时炸弹。我就明白了,他只是想有一场艳遇而已。
而我,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艳遇的。我很干脆地把他“辞退”了。尽管,心里是不忍的。他是那么的优秀,而且,英气逼人。可是,如果一开始就定位在艳遇的基础上,那样的游戏不好玩呢,至少现在我还不打算玩。
不过,有一天,大跌眼镜的竟是我。一个也是老来敲我门的男人,在我的试探面前,简直是大喜过望。他说,好啊,我一直盼望有这样的好运气呢。在这个人情淡漠的世界上,有一个女人,却因为爱我,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女儿也行)。我会经常来探望你们母子的。而且,你知道吗,私生子大都很聪明,很有出息的。日本的山口百惠就是私生女呢。说不定我将来还能靠他(她)来养老呢。
那天,幸好,我很饿。虽然胃里翻江倒海,终于还是忍住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大概男人都做一妻一妾的梦,都想享齐人之福。不过,我听说,你的太太可是很厉害的。
他立马转喜为忧,理想破灭了,现实终是残酷的。齐人的美梦也就做了三分钟。
我再没有兴趣约会他。
而且,从此在心里给自己立下了规矩,打死我也不做单亲妈妈。谁要是引我往这条窄道上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就认定了他不是想害我,就是因为什么事情恨我,终究还是想害我。
1714美少年
在写字楼里做流行文化的几年,经常要与男生女生们面对面。
那时的我,较现在年轻,也较现在浮躁。与他们一桌子海吃胡侃,也没有什么代沟的感觉。席中却有一双年轻的眼睛,恨恨地盯着我看,闪烁着情欲的火苗。
这双眼睛很美,睫毛茸茸的,又黑又密。我也没有往深处想,因为那时的我,也较现在纯洁。一个小我很多岁的小男生的挑逗,于我只是虚荣心的满足。
一个周末,我在家里闲坐着,门铃响了。铃声有些迟疑,但很坚韧地响了很久。竟然是那个美少年,抱着一大箱子的猕猴桃。
我笑了。他居然能找到我这里,费的周折肯定不少。难得他这么有心。我好喝好吃地款待了他,但我有意表达出来的从容不迫,是一种距离,会给他一份压力。我甚至倚老卖老,胡说八道,对他心底里的yù_wàng做着一铲铲无情的摧残。
他很失望地走了。但下一个周末他又来了。一来二去,我们就很熟悉了。我甚至给他起了一个昵称,叫他阿鹿。鹿是我喜欢的动物。他和鹿有着同样美丽的眼睛。一晃小半年过去了,我还是很纯情地与他保持着距离,其实在心里已经开始恍惚了。
一个一往情深的美少年老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地,我的修为已经到了极限了。但一开始就端出的淑女状,使我像一尊蜡像。我已经作茧自缚了。
直到有一天,聪明的阿鹿耍了一个小花招。他借来了一张sān_jí片,说他在学校里没有办法看,要借我的宝地。当然,很希望我能陪他一起看。于是,当天晚上,阿鹿如愿以偿。我呢,半推半就。但是,他给予我的,真的是人间美味。而且,居然是他在前面训练有素地一步一步引导着我。
可惜,好景都是不能长久的。有一天,我还在睡梦里,阿鹿来了电话,他絮絮叨叨了一抽屉的理由,最后归拢到一点:要向我借一笔钱。那时的我,也是每天朝九晚五,很辛苦地挖自己的第一桶金。他要的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只好说,让我筹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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