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舒旷将自己的小性格也加了进去。
舒旷在演一个幻想中的人物;这个人物是自己,是六十年前的自己。他出生在一个贫困的乡村里,还在懵懂无知的时候,为了保卫家园,上了前线。
渐渐的,沈携甚至觉得,那些符号也成了这个人物的一部分,就像是他天生就是会用这样的符号来标榜自己一样,虽然可笑,却是他这个小人物的执着。
舒旷的感染力仍然是短板,但沈携甚至不需要看完整段戏,就知道舒旷为什么能赢了。
因为这个抗战时代的小人物,已经深入观众的心了。
“悲剧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他已经塑造了这么美好的东西,而剧情会代替他,让观众看到它的毁灭。无需高超的感染力,无需他再去渲染和营造感人肺腑的情绪,因为这些情绪会从观众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
在那个时代,有多少人和这个小人物一样,亲切可爱、单纯天真,是一个你乐于交往的朋友;却在憧憬着生活中最美好的一切的时候,走向永恒的黑暗;而他们甚至不能亲眼见到自己牺牲希望而换来的安逸、平和、富足。
观众只要一想到这些,不需要舒旷在台上动情地哭红双眼,他们就会自觉地为逝去的人扼腕落泪。
这一招扬长避短,走得漂亮。
沈携不知道舒旷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以他对他的了解,后者居多——不管怎样,他可以确定一点,舒旷对戏剧性,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这个难得的天赋会成为他今后的利器。
沈携深吸一口气,将进度条往回拨到中间的段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几乎连呼吸都快忘记了。接着,他又不断重复观看这一小段。
他在努力地分辨,想要判断自己心中某个令人惊讶的结论是不是真的。
然后他肩膀一松。
是真的。
舒旷跨了一大步。
虽然很短暂,大约只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但舒旷确确实实地看到了第二个境界的起点线。
但是,距离真正打开第二境界的大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而前功尽弃。
因为舒旷似乎要走上失败几率远远大于成功的一条路。
体验派的关键是“通过演员有意识的心理技术达到天性的下意识的创作”;通过训练,使得难以控制的“本色演技”变成受到控制且持续时间更长的“体验艺术”。
而且由于结束之后会处于失神状态,因此如果在表演完成之前出戏,就很难有挽回的余地。
进入“本色演技”的难度相当高,外界的一点点变化都有可能使它受到影响,很难持续。
舒旷这一分多钟的“本色”,很幸运地结束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秦梦起身去给舒旷泡泡面;舒旷一段时间的出神被当做发呆而掩饰过去了。
一般情况下,为了规避风险,演员大多选择对“本色演技”进行控制引导,降低“附身”的强度,换取稳定性。
但也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不去控制它,反而努力延长它,持续不停地“被附身”。
舒旷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无形之中,在向后者努力着。
沈携两手交握,左脚有节奏地抖了起来。他将手放到唇边,感觉到一丝难以控制的颤抖。
这是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颤抖。
看到别人选择这条路,任何一个有志于演技的人否会兴奋得颤抖。他的恐惧则是复杂的,由两种味道组成,一种来源于一种奇妙的预感——舒旷会成功,会一步跨越缩短他们俩的距离;另一种则来源于忧虑——舒旷可能会摔一个大跟头,并因此停滞不前。
第105章第105章
“当时哪有空想那么多,我啊,就是走投无路了。”
舒旷大字型地躺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垫里,疲劳后略带兴奋的放松占领了四肢百骸,让再睡个回笼觉的想法几乎占了上风。
晨练回来他冲了个澡,一出浴室门就接到了沈携的电话。
“拿到剧本我就想完蛋了;但垂死挣扎不犯法吧?于是我叫小方帮忙弄点抗日剧,我就一个一个看——什么?没,也没时间看完啊,就跳着看主角。”
“我发觉啊,有些主角,像是葛二蛋,不是那么十全十美,很逗,我反而更喜欢。剧本里这个角色本来就有点搞笑,我干脆夸张一点,说不定大家也会喜欢。”
为了防止作弊,两个选手在准备pk的时候都是严格分开的;舒旷并不知道谭自清准备以情感做卖点,自然不会特意针对对方。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如何让看得人——包括评委——喜欢。
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沈携又问了关于“本色演技”和第二境界的事。如他所料的,舒旷对自己的提升并没有察觉;更如他所料,在他警告过这条道路的风险后,舒旷爽快地决定要发起挑战。
“真不行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沈携顿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了。别人说“重头再来”,或许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但舒旷说“重头再来”,那就是一种承诺。
于是,沈携提起另外一件事。这是他赶在开拍前抓紧时间给舒旷打电话的主要原因。
“你的那个绯闻是真的吗?”
“嗯?什么绯闻?”
原来本人都不知道,那么应该是假的。沈携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和秋眸的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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