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眼上,便派上了用场。
这人要是用对了,原是一件三赢的买卖。
就办事的来说,有人替他说话,办事方便,自然是再好也不过;就管事的的来说,他帮
这个忙,求他的人开心,又给足了人脉面子,自然可以把他人脉化为己人脉,谁知道哪
天就会用上呢?就人脉本身的来说,他这便是给新进的官员做了个人情,政治报酬以后
自会慢慢清算。
当然了,这首先还得在居中经营的人有极高的博弈技巧,对症下药,看人下菜碟,否则
把两边都得罪了,也不在少见。
于雷他爹这回可是下足了功夫,毕竟是事关他甚至他老子的面子问题,左右权衡之下动
用了总政一个极硬的靠山,去和上面的人讲,自己又事先打点,于是三两回饭吃下来,
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上一周,总部开了常委会,讨论浙东的人事任免。会后于父便接到了电话,说常委们考
虑到他业务水平十分优秀,在沪上服役的年限又过长,便决定让他填了一个极好的缺,
命令明年初便会下来,届时就要去浙东赴任了。
他这次进京,一来是总结清理自己任上的交接事务,二来也是把各个常委和替自己出了
力使了劲的贵人们跑一遍,答谢一番。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该应酬的都已经酬毕,于
雷他爸便想着再尽一点私情,往儿子这跑两趟,买点东西,吃两顿好的。他听说陈可搬
去和于雷一块住了,便打定主意要约着他吃吃饭,见见面——也替他儿子当面相一相是
不是个可以一块处的孩子。
陈可甫一听说要和于雷他爸吃饭,唬了老大一跳,语气里便有些不情愿:“叔叔为什么
要请我吃饭呢……他知道我搬进来了么?”
“知道啊。”于雷答得轻巧,陈可更没了主意。
“啊……那怎么说呢?就说我们俩关系特好,想一块住着,还是……还是说我学习比较
紧,你这儿正好多一间房就让我……”他磕磕巴巴地绞着脑汁。
“哪那么多麻烦事,”于雷说,“我爸妈都知道陈可是谁。”
“什么意思!”陈可惊讶道。
“就是知道咱俩的关系啊,我大一刚喜欢上你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于雷心里也有些
打鼓,但嘴上还是轻描淡写的。
“啊……”陈可彻底糊涂了,“你爸妈难道愿意你跟男孩儿……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
…”
“这都什么年代了,”于雷说,“反正我是不喜欢女孩了,趁早跟爸妈说出来,免得他
们以后瞎猜,不是大家都省心么!”
陈可再也接不上一句话了,于雷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实在过于震撼!唉,又怎么能不是这
样呢——他在半年前才开始真正面对同性恋这个名词,心里翻来覆去的也不过就是他和
于雷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又怎么能想得到把家庭、责任、婚姻、子女统统搅和进来的那
一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
若人生只如小说一般,可以用一句“终成眷属”来作为结局,那这个世界便真的如童话
般美好了。或许一个吻,或许一个拥抱,甚至,或许是一场婚礼,都可以彻底地结束一
部连续剧——如果它没有续集的话,但无论何者都无法结束感情的变幻,无法结束人生
的进行;就像陈可和于雷的爱情长跑,尽管两个人都越过了重重误会,冲破了层层心防
,累过了,疼过了,需要一个完满以告功成,但是,他们谁也无法障目自欺——陈可正
在明白,为了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和忠诚,他所要思量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好在,眼下,他需要考虑的还只是一顿饭。
“不用紧张。”于雷捧着陈可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我爸爸是特别好相处的人,他
一定会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看的。”
“为什么……我又不能你结婚,也不能给他生孙子……”陈可低下了头,撅着嘴说。
于雷楞住了,但旋即又恢复了笑容:“别傻了,不能生产也不是你的错嘛!咱们去查查
,没准我也有责任呢!”
陈可笑着在他头上凿了一下:“知道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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