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概念,只是
因为生殖关系的存在,一个人就必须要爱另一个人么?父母就不会象恨一个路人一样恨
自己的儿女么?当然可能,但人们不承认,因为这样他们就会活得不舒服;他也厌恶英
雄,他觉得任何一个杀红了眼的男人都会是董存瑞,他对雷锋那种过于积极的人始终持
不屑的态度,他高度怀疑伏契克非要向大家展示他绞刑架下的勇敢的动机;他还反感留
影啦,毕业留言啦,定情信物啦等一干他难以理解其用意的东西,他觉得人不应该活在
被设定好的意义里面。
总之一句话,陈可不愿活在一个俗滥的世界里,俗滥的东西,俗滥的词语,俗滥的
概念,俗滥的教条都和他的思想不兼容。可是,最近的一件事,突然让他意识到,他反
对俗滥,也许只是没有享受到那种俗滥的乐趣。
缘分,多俗的一个词啊。不管是谁想和谁套近乎,都可以用这个词;甚至只是一同
搭机的一个小dàng_fù,也可以把这两个字用到她和陈可的身上。它在陈可的眼中,实在有
太多可以批判的地方。
但是,当事实把黑子和于雷两个形象重叠到一块儿的时候,他满脑子飞的就是这两
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字眼。他无法形容自己有多高兴——他最最珍视,最最宝贝的一段友
情居然在超验的世界里找到了依据!在那一刻,他几乎就是确信对方永远不会离自己而
去了,他再也不会一个人徘徊在孤独的阴影中了。因为他们有缘分啊!
他那天喝了好多酒,以至于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在第二天下午,他醒来的时候,就
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但他知道于雷一直在他身边,他可以塌实地睡每一分钟。
其实,做一个快活的俗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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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校后的生活还是保持着那平稳轻快的节奏。上课,自习,训练,交替往复,一日
一日。
陈可在球队里的打席一再地提前,从九棒到七棒、六棒,在五月中旬和华大的友谊
赛上,他甚至被安排在了五棒的位置上,正式跻身于强棒之列。教练表扬他的打击动作
非常有架势,很少有散下来的情况,在一个新手来说非常难得。
队里已经决定要让他往游击的位置上发展,于雷的师兄专门负责他各项游击技战术
的教练。而在每堂训练课的后半段,一队教头总会抽些时间教他练练投球的动作,但陈
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地投过“球”,因为教练说动作还没练熟就上球的话会分散注
意力,不容易使动作定型,陈可虽然觉得有点丢脸,但也只好乖乖地一招一式地空练。
由于球队在四月的地区赛上打进了前四,因此获得了今年暑假参加全国赛的资格,
教练本来一心想要陈可在全国赛作为主力出场的,但赛期正好和大一新生军训的日程重
叠,便也只好作罢。
一天,在脑科学概论的课上,于雷说起了学生会的选举。他的老boss现在做了学生
会的主席和副主席,所以他下个学期也还得在校会做下去,听说管的是文艺部的那一摊
,现在正着手挑选得力的副手二三人,跟着他一块做事。前任的部头推荐了几个他认为
还不错的,其中就有他和于雷共同的朋友,张韩。
“你觉得她怎么样?” 于雷问。
“挺好的,又能唱又能跳,还会拉琴,够文艺了的了。” 陈可对张韩的印象真挺不
错的,最近他俩还常能聊上几句,一块去看个演出,这对陈可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好的朋
友才有的待遇了。
陈可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也很难和别人在短时间内熟络起来,所以大多数人对他
的热情很快就被他的冷淡给浇灭了。只有一些特别有“耐心”,而且气质兴趣也和他颇
有相投之处的人,比如张韩这样的,才能进入他的朋友圈。但只要跟陈可熟了,谁都会
惊讶地发现原来他根本不是一个“冰山美人”式的人物,要真说起来,那话也是滔滔不
绝的呢!
五月间恰逢京大校庆,又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一个纪念日,因此京大的演出季年年
都是以此时为盛。也正因为此,这一段时间学校里来了好几个中外著名乐团以及乐坛上
的传奇人物,引得很多校外的艺术爱好者也都纷拥而至。
如此丰富而且仅仅相隔百来米远的文化资源陈可当然是不愿错过的。青岛不比京城
,要看一场高水平的演出谈何容易?但他又很难跟于雷开这个口,他知道让一个不热衷
古典音乐的人去听音乐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于雷常常拿一句美国漫画上的名言来开
玩笑:“如果歌剧也叫做娱乐的话,那么从屋顶上摔下去就是交通。”
陈可习惯性地想要避免任何拉开自己和于雷距离,或者让对方觉得自己无聊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于雷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和他靠近一些。
正好,那天张韩打电话来说一个在大讲堂做志愿者的朋友送了她两张音乐会的票,
而且是两百块一张的vip票,问陈可愿不愿去。扯淡,就算是大讲堂的志愿者,又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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