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是东郡的郡治,离韦乡不是太远。过了韦乡前行十余里是白马县,从白马转道向东,二三十里就是濮阳。卜己把崔秉放在韦乡,同时命韩立守白马,就是为了保卫濮阳的外围。
崔秉望着正在庄外向碉楼上指指点点的荀贞,接着说道:“卜帅在濮阳,距我韦乡只有三十里,韩立守白马,距我韦乡更近,不到二十里,昨天见荀贼带兵至后,我已遣人给卜帅和韩立送去了急报,请他们派兵来援我部,想必很快援军就能到达。荀贼只有三千众,我等不需要出庄击之,只需等援军到来他定就无计可施,只有等皇甫嵩率主力来了。”
诸人应是。却又有一小帅说道:“崔帅所言固是,可是皇甫嵩主力足有两万余人,我庄中却只有千人,如果不先击溃荀贼,等皇甫嵩来后,他两人合兵,人马将会更多,咱们该怎么办?”
崔秉说道:“征战之道,不在人多。颍川、汝南各十余万众,可是不到两个月就先后覆灭,何哉?”众人面面相觑,都道:“是啊,为何?”崔秉说道:“我率汝等来韦乡前,卜帅私下对我说,汝南、颍川之所以败,不是因为波才、彭脱诸帅不敢战,也不是因为汉兵精锐。”众人问道:“那是为何?”崔秉说道:“卜帅说:全是因为汝南、颍川之兵太过集中,不够分散。”众人奇道:“不够分散?”崔秉说道:“是啊!波才、彭脱集全郡之精兵,屯於一城,看似是集中了力量,但是却造成了外无必救之援军的局面。凡守战,外无必救之军是大忌也!试想:孤守城内,外无援军,兵卒如何能有斗志?所以,波才、彭脱先后覆败。”
众人说道:“原来如此!”崔秉说道:“故此,卜帅令我率汝等守韦乡,令韩立率精兵守白马,而自带主力坐镇濮阳。如此,咱们韦乡、白马、濮阳三地互为响应,彼若攻我等,则卜帅、韩立援我等,彼若攻白马,则我等击其后,卜帅遣精兵击其侧,彼若击濮阳,则我等与韩立援濮阳。这样,三地互应,彼此连通,贼兵虽众,能奈我何?”众人齐齐说道:“卜帅妙计!”
崔秉笑道:“所以,我等安心守庄就是。只要按此策略,即使不获大胜,亦足能保我军不败。”
这是老成之计,碉楼上的东郡黄巾诸小帅领命应诺。
……
日头东升,汉兵在庄子的三面列好了阵型。
崔秉见荀贞打马回入阵中,很快,汉兵阵里传来了击鼓之声。
崔秉等人不觉心头一紧。崔秉抓住楼上的扶栏,倾身向汉军阵中远眺,心道:“莫不是荀贼要攻庄了?”令左右,“传我令下去,命围墙上的守卒各部备战,令碉楼上的弓弩手开弩拉弓,荀贼若是攻我,就万箭齐发!”左右应命,分出数人前去传令。
汉兵阵中鼓声阵阵,不多时,崔秉望见从汉兵各部的阵中分别驰出数人,往中军而去。
他说道:“是了,这不是荀贼要攻庄,而是他在召集各部将校。”随即想道,“召集完各部将校,也许就是他攻庄之时了。”又令左右,“传我令下去,命守卒、弓弩手打起精神。告诉他们,就说卜帅和韩立的援军至迟明、后天就能来到!”左右应命,又分出几人去围墙和碉楼各层传令。
初夏已经较热了,碉楼的顶部没有遮阴之物,升高的日头毫无阻挡地晒下来,崔秉身上的铠甲已被晒得发热。他紧张地远观着汉兵中军,见汉兵各部的将校赶到中军后,齐聚於将旗下,已回到军中的荀贞没有下马,就坐在马上,拔出佩剑,指着庄中,在对诸将校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励士,他心道:“励士完后就是进攻了吧?”日头既热,他又紧张,不觉出了一身汗。
荀贞的“励士”很简短,很快就说完了话。荀贞部下的各部将校在荀贞的马前躬身行礼,礼毕,各自归营。但是,出乎崔秉的意料,各部将校归营后,汉军却依然没有展开进攻,不但没有展开进攻,反而更向后又退了一里多地,从中军里驰出数百步骑,在两个军官的带领下,面对庄子的大门站定,做出警备之状,而其余各部的汉军兵卒却竟开始就地扎营。
崔秉看到此时,先是迷茫不解,随即醒悟过来,大喜之极,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笑对左右说道:“是了,昨天荀贼来查看我庄中守备时,我见他的随从里有人下到田中奔驰了一段,荀贼肯定已知我等在田中挖出了沟道,以阻其进攻,又见我庄中防御森严,又知白马、濮阳离我坞壁不远,我们的援军随时会到,故此打消了攻我之念,改为筑营围困,以待皇甫嵩到来!”
左右诸人听了,细细一想,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合理,要不然,荀贞在颍川、汝南击讨黄巾,从来都是进攻果决、敢打敢拼,而为何在来到东郡后,面对第一个敌人韦乡守卒却没有立刻展开进攻呢?也只有如此解释才是合理。众人也都齐齐松了口气。
崔秉观望自家围墙上的守卒,见守卒似也是如释重负,他说道:“荀贼狡诈,虽然他没有攻庄,但我等也不可松懈,要知,征羌之所以失陷,就是因为中了他的懈敌之计。传我令下去,命墙上、碉楼上的守卒和弓弩手不可放松,要继续监视汉贼,以防他们突然进攻。”他望了望天色,又说道,“快到午时了,荀贼现在不攻我,也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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