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舟和潘明奇那边一个朋友请客,我也去。他来问我,我完全没有想过拒绝。那天潘明奇夫妻当然也去,上次我与他们夫妻真正算是翻脸,这次他们看见我来,脸上倒没有什么,似乎也不知道我跟方微舟之前有过僵局。他们和方微舟也还是以往的样子,至于我和方微舟在他们面前,当然也又是通常的情形。我也想过,这样的事方微舟一定不会说,却不会轻松,在他的朋友面前越加拘束。
请客的地方在山上的一间餐厅,森林环绕,风景非常好,吃过饭,大家不畏冷纷纷出去走了一走。我和方微舟走在一起,逐渐和他的几个朋友拉开距离,当时风大起来,我不觉哆嗦,突然被拉住了手。方微舟的手其实也不比我的温暖。我怔了一下,却不是吓一跳,心里有种很久违的又有点小心的心情,并不敢太反应,怕方微舟反悔。也不过是牵手。
前面的人走了回头,他也没有放开。我看看他,他并不看我,回程上车,更加只有我和他单独相处,他松开手,朝我看来。我的头发沾了一片叶子,他告诉我,一面伸手拿下来,还是看着我,那目光淡淡的,可有种什么情绪,又隐约柔软起来。瞬间自成了一种气氛,向来也很熟悉的一种。然而安静的一下子,他掉开头了。车子朝前开,我一时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想,只管不说话。在我们之间的气氛局促了一个晚上,隔天又好像平常了。
可是亲密仅止这样的程度,并不会接吻,又很回避那方面。他不做,我不能勉强。现在晚上睡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块躺在一张床上。
过年前通常格外忙碌,做事气氛沉闷,这两天因为李总住院,公司上下仿佛都有点浮躁似的,都是想不到李总退休前可能出那样的意外,虽然他没有大碍,人事还是震动,预计的异动可能提前。本来这阵子方微舟每天忙到很晚,又要应付开会,还要提防另一边人马突然横插一脚。正式命令还没下来,假如不出意料,年后升职的人是他了,属于他那边的人不过不便张扬,可说话做事自有种高昂的情绪。至于何晋成那里自不会完全没有拿到好处,确实也不太振奋。
大局仿佛已定,这两天在跟我同阶级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就要谈起这方面。这几年几个部门主管变动不大,但是方微舟上去,他现在的位子由陆江递补,陆江毕竟不是方微舟,不免要安chā_tā自己的人。有几个向来看不惯陆江作法,开会意见相左,通常力争到底,反正最后决定是方微舟,现在不免担心起来。
他们问我看法,我只是应付过去。比起忧心职位异动,我更担心正在做的事不好,经手的几个项目要赶在年前定案,根本也关心不到这方面。
本来方微舟也没有说,完全也不像是即将要升职的人,看不出高兴。过年前应酬也多,这几天他都是晚归,我也要加班,到家后,说上几句就该休息。躺上床也就睡了,不用犹豫做不做。也是因为忙碌的关系,我们之间相处的气氛更好了不少,当然不至于恢复到刚刚交往那样子,总是之前的程度。
然而是这样子也仿佛比以前少了点什么,我说不上来。方微舟也仿佛不愿意太深谈这方面,说到关键,不用我小心起来,他已经转口。其实他现在也不能够太分心在感情的事情,更有一阵子没有去他父母那里。他父母电话还是常常打过来,他们准备在这里过年,连同他姐姐一家人到时候也一齐回来。可是他父母大概没有放弃他的婚事,虽然他自上次以后没有提过相亲的事情。
这天礼拜五,我不加班了,能够准时走。早上我与方微舟各自开车,本来也各自回去了,但是之前没有听见说他今天有应酬,家里又没有东西了,我想了想,拿起电话打了一通内线。
那边接了,方微舟那女秘书的声音响起来:“您好,这里是方总办公室。”
这时间向来他会亲自接电话。我顿了顿,笑道:“我是萧经理,怎么现在还没有下班啊?”
女秘书笑道:“就要走了。您找方总吗?他在里头跟人谈话,您需要等一等,或者我这里帮您留话。”
我道:“也没什么事,不用特地说,等礼拜一再说也可以。不拖延你下班了。”
女秘书笑道:“好的,谢谢萧经理。”
我挂掉电话,还是坐在位子上。他的女秘书没有明说是谁在他的办公室,大概不便透露的人物。可能是谁,我不去猜。我犹豫着是否在这里等一等,又怕他那边结束不了,根本也没有机会找到他。
我想来想去,还是起身穿了大衣就走。可是走了两步,我还是掉头,还没有走到他的办公室,倒是看见一个人走出来。是陆江。也不意外,自从李总住院后,他更时常出入方微舟那里,已经不太避嫌他是他那边的人。
陆江走了另一个方向,不曾看见我。
有几个实习生迎面过来,带着笑和我道别。我和他们点头,犹豫了一下,仍旧走向方微舟的办公室。他办公室门并没有关上,一眼能够望见他正在收拾,倒是要走的样子。我走近,敲了敲门框。他看来,似乎没有想到,又似乎不算意外,可那目光仿佛越过我看了一下。
方微舟站起身来:“怎么了?”
我道:“没什么。我今天不用加班,唔,有时间去买点东西。”看他拿起大衣穿,又问:“你也能走了?”
方微舟道:“差不多了。”就走过来,一面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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