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捕快都死了,盗无派人调查来调查去,也只有人似乎看见一个灰色身影跟这俩捕快一起出现过,却说不大清楚,所有线索到此为止,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余喜听他问到花满楼,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猛地起身,瞪圆了眼看陆小凤:“楼楼呢?你把人藏哪里了?”
他好不容易才说动楼楼让自己留在花府跟他一起玩儿,可是这两天楼楼一直神思恍惚,经常发呆的样子,今天更是连人都看不到了,这还让他怎么玩儿?!
“你说他不在府里?”陆小凤正色。
余喜狐疑地看他:”难道不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陆小凤无语,回屋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临了丢下一个直白的眼神给余喜——他从不跟笨蛋多纠缠。
......
余笨笨在后面跳脚——臭鸭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迟早要报仇!
出了客栈,陆小凤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右手食指一点,溜溜达达往右拐,这一去,不止找到了花满楼,还碰到个老朋友,当然,还有他更熟悉的老朋友——麻烦兄。
三仙庵里,花满楼正站在后院,望着一片荒地发呆。
“花满楼。”
清清冷冷的一道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好像浸着冰冻的风雪,寒凉透骨;又似裹挟初开的红梅,冷香沁人,只要听到这个声音的人,脑袋里没办法不出现一场满天飘落的雪,一树凌然绽放的梅。
花满楼微微一笑,回头:“西门吹雪。”
一袭白衣,无数剑客都穿着,却穿不出这人纯净如透明的风度;一柄长剑,无数剑客都握着,却握不出这种人剑至一处的境界。他站在一院荒凉之中,生生地又添了几分荒凉,顿时初冬似寒冬。
剑神所至,百草尽折。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气质的不同。
初雪刚过,院子里花瓣凋零,花枝萎顿,连泥土都沾着点点潮湿而泥泞不堪,可先前花满楼往这院子里一站,即便在发呆,也让人觉得春天很快就要来临,化作春泥的花叶,马上就要滋生出一树繁华姹紫嫣红来。
陆小凤走进来,瞧见花满楼,心里顿时一安,再看到旁边站着西门吹雪,摸了摸鼻子就想走——大冬天的西门吹雪会离开藏了无数好酒的万梅山庄,跑到这闹腾腾的京城来,不用问,一定是麻烦!
“陆小凤!”
西门吹雪早已看见他,又岂会让人溜走?
于是,满院冰消雪融,春水潺潺,残留着冬的清冷,又盎然着勃勃生机,一片欢腾轻快——这才是人生最寻常的基调。
花满楼也回头唤了一声:“陆兄。”
陆小凤脚就挪不动了——他还欠花满楼一个赌约呢,还是留下来听一听的好,他陆爷可不是死要面子不守信之人,面子这种东西,有时候需要的很,有时候一分钱不值。
吃遍天,二楼的雅间里,三个世间最优秀的年轻人正鼎足而坐。
“来了!”
小二哥一口嘹亮的大嗓门,然后就看到端着盘子的一干侍女鱼贯而入,青瓷白底的盘子,形状各异,各个飘香,当真是醉了满屋的人。
陆小凤眼睛盯着最后那个鹅黄衣的女子,她手里端着的托盘上,两壶异香阵阵的酒正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
“哈哈哈,陆小凤,果然一壶酒就能把你的魂勾去!”
憨憨的一道嗓音响起,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进来,端端正正清清秀秀的五官,怎么看都是个老实到家的人。
不过你要真以为他老实,那说明离被坑不远了。
“这不是陈老板吗?”陆小凤往花满楼旁边挪了一挪,露出门口的凳子,让陈修坐下,打趣道,“陈修,你这可就不仗义了,我和花满楼来你这儿几次了,你屁都不放一个,如今西门吹雪一来,你就屁颠颠跑过来,真让人寒心啊!”
陈修白皙的面孔有些泛红,拿过一壶酒往陆小凤面前一摆堵他的嘴:“上次你和七少来,我不是正在四书坊里吗?这就自罚三杯请罪如何?”说完取过杯子,当真饮了三大杯。
“诶,罚就行,可别把我的酒喝光了!”陆小凤抱着酒壶不撒手。
西门吹雪坐在陈修对面,面无表情地听他们说话,一副神游九天的模样。陈修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过去,又讪讪收回目光,召来侍女再端几壶好酒过来。
花满楼虽然在笑,但面上仍有一丝愁绪,显然心有所忧。
“怎么,这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陈修见气氛有些不对,知道这三人凑在一起的尿性,想必又有什么天大的麻烦,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你要帮忙?”陆小凤眼睛一亮。
这陈修说起来也是个奇人,别看他除了相貌清秀,似乎别无他长,但即使一身寻常衣物,也遮不住天生的富贵气质,他正是京城三大家族吴杨陈中内阁陈佐陈阁老的孙子,算是标标准准的京城贵公子。
可惜,陈修家世贵重,却无心官道,抛弃了在官场青云直上的机会,非要做什么商人。陈家老头被他气得要死,好赖只同意他做些文雅买卖,其他的却是再不妥协。
这间吃遍天,除了就近的一些朋友,还真没人知道背后的老板是他,否则传回陈府,指不定又是一场怎么样的鸡飞狗跳。
陈修连连摆手:“我如今一不在官场,二不在江湖,能帮什么忙?只能在你们缺吃少穿的时候给你们提供点后备,不过显然,有花七少在,我这点儿作用也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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