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一丝後悔,但还是拒绝了俩兄弟的好意,毅然决然地踏出单元楼门口。
“哎,你回来!”苏朝宇的母亲追出来,笑著摆摆手,“忘了东西呢。”说著就几步赶上他,把那枚生日时候程亦涵父亲赠送的钻石扣嵌回江扬衣服的领子上,“不会走错麽?”
江扬摇头,道谢。夜幕已经降临,他知道家里一定已经开始通知勤务兵四处找人了。两颗脑袋一上一下从卧室里探出来,“回头见,”缺了门牙的那个说,依旧笑得很灿烂。
“嗯。”江扬保持了良好的礼仪,慢慢走回後院的别墅去。
如果能提前知道,这一“回头”就过了十几年才见,他一定会在那天的饭桌上多吃几个苏朝宇夹给他的鸡翅,那种酱香浓郁,缭绕很久。
“回家之後,据说他被罚的几乎站不稳。”程亦涵淡淡笑著,对著天空,枕著自己的手臂。
慕昭白已经在吃第十串脆骨了:“难道老元帅动手了不成?”
“哪里。”程亦涵狠狠踢了对方的屁股,“都跟你一样?伯父只是说‘你去想想清楚’,然後就反锁了书房门,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打开。他那个臭脾气,从小就这样,就在那里站了一夜,被人抱起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的。吓得伯母大老远从办公区跑回来Ω移Ω动Ω书Ω城Ω看儿子,顺便和伯父吵了一架。”
“然後?”
“嗯?”
“然後呢?”
“然後什麽?”
“哎呀,你真是被司令给带坏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慕昭白著急地仿佛听说多莉有了新男友一样,快要把程亦涵摁到草皮底下去,“难道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程亦涵笑得乱颤:“结束了?”他指指远处的树荫,便服的司令官和秘书处文员搭了一套烤具,正在对吃、闲谈。
“还没开始啊……”慕昭白意味深长地挠了挠头。
时隔三天,慕昭白才成功完成了牵线搭桥的工作:先把苏朝宇的故事讲给有知遇之恩的程亦涵,拜托程亦涵用尽可能不露骨的方式转述给江扬,再把从程亦涵处听来的故事复述给回情报科取东西的苏朝宇。以致於後来江扬头疼地揉著军帽,後悔当初答应程亦涵把这麽八卦的家夥送去发展情报方面的特长。
这麽说,我们见过面?
苏朝宇和江扬都这麽想著,奇怪地对视。
一个不敢开口问,另一个矜持著不肯承认曾经被面前这个天天让自己揍的人揍过,於是只是默契地互相点头微笑,装著明白了那些心里其实不明白的事情。
慕昭白恨地捶胸顿足,只能使出最狠的招数。
很快,江扬就愤怒地听见秘书处传出了一条旧闻,说二秘助理苏朝宇,曾经在小时候将自己打得四处逃窜。本来在座位上好好抄著信封的苏朝宇被吼到办公室里解释,慕昭白趁著这个空闲,从35楼端下来了许多点心分给女孩子们,感谢她们的合作和支持,并成功地用“国土资源部部长闹离婚分财产不均”这条新闻转移了她们对总司令八卦的好奇心。
“这麽说,你果真挨过我的打?”苏朝宇几乎热泪盈眶。
江扬狠狠撕著手里的靠垫:“从、来、没、有!”
“认了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苏朝宇轻快地说,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在他自己不知道慕昭白的行为前提下,这句话意味著什麽。
“苏朝宇上尉!”江扬老虎一样扑上来,摁倒了他,狠狠一拳打在背後,“你再说一次?”
虽然位置不同──这次是江扬骑在苏朝宇身上──结果是相同的,经过短暂的扭打,跟对方和解的司令官不得不丧气地承认,自己记忆中那个缺了门牙的笑容的主人,的确是苏朝宇。
“鸡翅真的不错。”他赞美到,“我至今记得。”
“我只记得你说,‘我打断你的腿’。”苏朝宇大笑,“还有,谁戳了我的屁股来著?”说完,竟然自己先脸红了。
江扬抓到了重点:“那是演习,否则怎麽能这麽轻松地就用藤杖揍你屁股?可见从小就欠打。”
“我居然还带你回家?真是引狼入室啊。”
“後悔了?”
“呃……”
“回答我,苏朝宇上尉。”
“……嗯……没有,长官。”
如多年前,相视而笑,虽然没有咬同一半果子,却甜在一处。
--第一部正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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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二部)朝朝暮暮by:醉雨倾城
1(这是墓地)
“……帝国第十七任首相黄清河先生,因伤医治无效,在大脑死亡三十七天后,于昨晚在首都第一帝国医院逝世,享年五十三岁……”新闻播报员非常沈痛地伴随着哀乐报道着,“代理首相职务的原副首相江夫人今晨在首都主持了黄清河首相的葬礼并致悼词,她保证,她本人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引爆首相府的恐怖分子,打击其嚣张气焰,保护帝国民众的安全……”
新任首相和军队最高指挥官的长子、基地的总司令江扬少将把玻璃杯狠狠砸在电视上,可怜的屏幕在冒出一股青烟以后彻底沉默了。他一拳砸在床板上,身子不自然地蜷成一团,心里一片空落的茫然。
他的通讯器响了,是副官程亦涵中校的频道。
“这是墓地。”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听到惯常的“江扬”,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程亦涵说:“号码错了还是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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