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明白!”林砚臣瞥了苏朝宇一眼,继续说,“……我一定会的,您放心……嗯?好。喂,中尉?”
苏朝宇慌张正面面对林砚臣:“到!”
“司令官在你的联络通路里等你。”
苏朝宇打开嵌在领口的通讯开关时,一个悠哉悠哉的声音传出来:“你把座垫忘在家里了,我的小兵。”
“呃……”苏朝宇一时语塞,不知道当着林砚臣的面该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报告长官,苏朝宇考虑下车以后买一个新的。”
江扬在电话那头不厚道地大笑起来:“林砚臣被我教训的时候,你还是军校的学生,所以这种事情不必要和他脸红,记住了?我想,昨晚的一些话,应该时刻萦绕心头才对。”
苏朝宇心虚地看看坐在旁边若有所思的飞豹队长,低声回答:“谢谢长官。”本来可以就此结束的通话,却在脸红的苏朝宇要切断联络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刚才猛灌的一口饮料发挥了作用,苏朝宇不适时宜地打了个气嗝。
“哦?”江扬的声音忽然冷下来,“让我猜猜,啤酒?可乐?还是秦掣曾经孝敬我的那种异国饮料?”
苏朝宇快要哭出来了。他绝望地看着手里有着张牙舞爪的字体的罐子,低声回答:“是第三种,长官。不过,报告长官,苏朝宇并没有……”
“我允许你做解释了么?”江扬的呵斥通过无损通路清晰传来,仿佛就在对面,“不管什么理由,你违反了我的规定,我现在就可以让林砚臣掉转车头,把你送去训练营——我想你们大概刚刚走过那个灰色的营地不过5分钟吧。”
苏朝宇咬着唇没有说话。
“很好,现在你大声告诉我你的选择,苏朝宇中尉,是立刻回训练营还是在自己的账本上记下50下欠账呢?”
“报告长官,苏朝宇选择后者。”
“嗯?!”江扬似乎拍了桌子,“你这是在跟长官玩文字游戏么?完整回答我的问话,顺便,为你的不敬,十下。”
“苏朝宇愿意选择记下50下……不,不……60下藤杖的欠债,长官!”林砚臣无辜地眨眨眼睛,舔了一下唇,目光缓缓落在苏朝宇捏扁的易拉罐上。
“很好,”江扬冷笑了一声,“现在把通路转给你的上级,然后拿出你的本子开始记账。”苏朝宇红着脸照做了,同时听到林砚臣在通话过程中嘿嘿地笑起来:“车里有大概十件。是,林砚臣明白了。长官再见。”
苏朝宇恐慌地把那罐饮料放在车门上的杂物箱里,然后尽可能快的收起了自己的黑色硬皮本。林砚臣吩咐停车,并且从后备箱里拿了几套救生衣出来充当座垫,虽然此后的路途越来越颠簸,苏朝宇下车的时候几乎没法站稳,但是林砚臣恰到好处地扶住了他,并且低声说:“你知道么,有时候,他的做法是你无法分辨利害、无法抗拒的。”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正在早晨的美妙办公时间里,一边吃曲奇,一边研究程亦涵出的考题的那个司令官。
17负伤
由队长亲自带队的“销金行动”让苏朝宇第一次见识了飞豹团的战斗力和行动力,在距基地三十公里的小城郊外略作休整之後,包括苏朝宇在内只有七个人的行动小队就按照计划分散开始任务。苏朝宇的工作是收集情报,他打扮成风尘仆仆的传教士,只使用法语,带法国北部口音的英语及粗糙刻板的少数几个中文字词。化装成流浪画家的林砚臣背著画夹和他一起在春天的沙尘暴中艰难地沿著高速路走了两公里,然後幸运地搭上顺风车到达了预定动手的旺角山谷。
“我们的任务只是确定货物的位置并紧紧跟踪。”林砚臣把苏朝宇安顿在山谷小镇的旅店里,自己则住在隔壁的农户家中。每天苏朝宇走街串巷,操著诡异的调子问他遇到的每一个人:“请问您信仰神麽?”他依靠精准的记忆力在三天内弄清了几乎全部镇民的面孔,依照准确的陌生面孔变动情况,飞豹团小队顺利拔除了为走私分子通报黄金警卫队位置的探子,林砚臣在和江扬的例行通讯里赞叹说:“他的确值十件,长官,他简直是我见过的最适合当画家的天才,比全自动的数码相机还要精准可靠。”
“很好。”江扬的声音一向是波澜不惊深不可测,“嗯,我相信你的能力……什麽?受伤了?……我知道了,告诉他回去以後一小时内给我打电话……可以……就这样,保持联系。”
躲在林砚臣的房间里,吃饱了当地著名的香茅烤鸡翅膀的苏朝宇在听到那句话以後明显被噎了一下。褐色眼睛的年轻人利落地收线,一面啜著冰镇啤酒一面把非常同情的目光投递过来,但怎麽看都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大些。
苏朝宇只得端起桌上的菊花茶猛灌了三四口,鼓起勇气开口说:“那个……他是不是一直会这样……”
“如果你没有犯下在他看来不可饶恕的错误的话。”林砚臣简直要被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年轻人逗笑了,“他的弟弟曾经在我手下接受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那个小家夥,当时才15岁,居然就有一个心理学的硕士学位了。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跟咱们老大都像极了,说话一针见血又给人留尽余地,弄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瞧见他就舌头打结,哪里还能把他当成普通士兵?就因为这个老大要教训我,然後小家夥就火儿了,吼他哥哥总喜欢把部下当儿子管,大概是因为自己缺失的父母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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