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将纸铺开:“按此路线走。”
“属下马上去吩咐。”胡棱要拿纸,池清却将纸收了起来。
池清道:“说今日的行程便可。”
“大将军谨慎,属下佩服。”比起不知收敛的胡棱,严德在池清面前表现的好多了。
余杭亦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池清就是这样,做事谨慎的比妇道人家还磨叽。出行带好几百人走,还怕有人刺杀不成。
还有这几辆华丽马车。他刚才还在嘀咕,皇帝不让池清带大将往南行,准备这么些车子给谁坐呢。等后来他发现池清坐的不是第一辆,他就明白了。
在自己的兵营里鼓捣帐篷,出门倒腾马车、路线,池清还真是闲的厉害,是该放出去打仗了。
想他嫁到大将军府去,池清闲了一年,虽然在府里,也操心的事也不少。不过那时池清要是与属下商量事情,是绝对不会让他参与的。
余杭亦不可以听,战必胜却可以,就因为战必胜是他池清的兵?
让余杭亦在旁边听着,一来是把余杭亦拉上他的贼船,二来么,自然是有心栽培余杭亦。余府陷入皇族夺位之争,余侍郎自顾不暇,严令不许他的儿子们有当官的念头。余杭亦这个嫡子,也是关在家里当深闺的小姐养活。
“这样的速度,走这条路线,要到南疆去,恐怕没有一个月的功夫到不了。”严德沉吟片刻,又道:“怕皇帝起疑。”
“起疑又如何,他心急不过是多在路上埋伏些刺客罢了,出了保定,咱们就得小心了。”池清动作自然而然的拿起茶杯,伸到脖子后面。
余杭亦愣愣的接过来,这架势明显是给他的。池清是在做什么?他进兵营来,与池清接触颇多,池清有意接近他,还帮过他,他以为是这只打sè_láng看上了他的相貌。
可身在高位的人,哪个又会对一个只相中了颜色的人,说如此机密的话?
“你怎么看?”池清忽的转过头。
“我?”余杭亦这次是彻底愣住了。拜托,造反的事为何要问他,他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兵!
怕什么,说就说。余杭亦一口饮下茶杯里的水,重重搁在方桌上,沉声道:“依属下愚见,与其慢吞吞行军,给皇上,皇帝以时间,摸清咱们的路线,布置杀手埋伏,还不如按着新路线,一路狂奔,在敌人摸清路线之前,一鼓作气到达南疆。”
“慢行军,要走一个多月,快行军的话,半个月也就够了。咱们人多,难以藏身,可若是白天潜伏,晚上走,大路线不变,却可专拣隐蔽的小路走,想来至少十天内不会被发现。咱们动作越快,皇帝的布置就越不严谨,我们到达南疆,先安定内部,在羽族收获粮食之前,先发制人。”
严德抬眸看了眼池清,低头吃茶。这余杭亦心急的性子跟稳重谨慎的池清是完全不同,两个人一起打仗,可有好戏看了。
“你还知道羽族人收获粮食的时间?”池清问。
“知道,他们种的是早稻,夏末收。咱们能赶在他们收获之前攻打最好不过,要等他们收了粮食,兵强马壮粮草丰足,可要多费力气。”
“你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看你写的兵书。余杭亦挠挠脸,掩饰他的心虚:“看书知道的。”
这倒是没出池清的意料。他猜测的也是余杭亦从书中知道。除了小时候,余杭亦爱偷偷往府外跑,稍大一点,都是被关在府里的。不过,余杭亦竟然看这方面的书,倒是让池清费解,派到余府的人只说余杭亦除了读孔孟之书外,只偶尔看些散文杂记打发时间。
“必胜懂的倒不少。”严德真心夸赞。“怪不得大将军常让我们多看书,原来书中讲的东西还真不少。”
余杭亦赶紧抱拳:“不敢当。”他说的这么好,池清和严德会不会器重他,当场给他提个小官当当。
“懂的多不见得说的对。”池清瞟了眼得意忘形的余杭亦,嗤笑:“一路快走过去,是能躲过皇帝的埋伏,可这伤亡是小的。到了南疆,若无外敌来犯,到后必然要与南疆的将士起冲突,咱们只有一千人不到,何谈安内?”
“他们当中就没有想要追随大人的。”余侍郎管的再严,也是官宦人家,要想余杭亦半点官场之事都不懂是不可能的,况且余杭亦又是个不安生的性子。
池清不屑:“这天下还是皇家的天下,哪有人是天生反骨的。再者,没有共过生死的,如何能信?”嘴上骂余杭亦纸上谈兵,心里却是暗暗惊叹余杭亦知之甚多,是个可培养的人才。
余杭亦不服气,张嘴要还击,严德却举起手打住他的话,起身退下了。
车内只余他们二人,余杭亦不屈不挠还要开口再辩,他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可心底有认为池清似乎比他思考的更为周全。他有心与池清多辩上几句,即便是说不过,好歹能学到些东西。从池清嘴里说出来的,比池清写出来的书更实用,且有针对性,能让他长本事。
以前,池清是断断不会同他谈这些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刻,他倒是感谢安排他到这辆车上的人,管其什么用心,能让他得益便可。
余杭亦要说,池清却摆出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叫余杭亦把方桌收起来,他要躺下看书。“这本书给你打发时间。”
“大将军,关于……”余杭亦又岂是善罢甘休之人。
“对了。”池清打断他:“那次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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