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名也想不通,甚至有些气愤——自己能力不足,排在500名开外尚且在努力争取,你排名第四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唯一看透的是言峥。
比武结束的那天晚上,言晟一个人站在障碍场上不知在想什么。奚名怕他出事,去拉了他几回,问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他一个字都没说。
言峥作为猎鹰派下来的观察员,当天也在营里,见奚名垂头丧气地从障碍场回来,便笑着招手道:“别管他了,让他一个人待着去吧。”
奚名不安,“他不会出事吧?”
“能出啥事啊?”言峥说:“为一个人放弃从小到大的梦想,人生轨迹都为那人改变了,消沉一会儿也正常。”
奚名一惊,“放弃?你是说他为了周行才退出比武?”
“不然呢?”言峥笑,“老二其实也挺挣扎的,前阵子还跟我说不想参加比武了。你想,特种部队是什么地方?一旦哪天进去了,他和周行一年也许都见不上一面。长期见不上面都不算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什么时候他去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万一回不来……”
“算了,不说这些。”言峥顿了顿,“当时我没给他什么建议,只是问他还想不想当特种兵,他说他想。这三天你也看到了,他的确还想当特种兵,否则前面两天他不会那么卖力。但是这个‘想’终于还是输给了他心里的那个人。”
奚名虚着眼,沉默了一会儿,了然道:“难怪。”
“嗯?”
“他这段时间脾气特别怪,经常无故发火,不过倒也不是冲着我们发。”奚名说:“就一个人傻练,练到脱力。我以前还以为他是看着比武在即,急着给自己加练,听你这么一说,才明白他是在发泄心头的焦虑和不舍。”
“是啊。”言峥点头,“要放弃一个二十多年的念想,挺难的。我看他开始比武后也还在挣扎,最后这一天才彻底放弃。咱们也理解理解他,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他在埋葬他的梦想呢。”
奚名笑了,“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还埋葬梦想……”
言峥也笑,“对他来说,的确是埋葬啊。”
“那他得消沉多久?”
“周行没给他打电话吗?”
“没看到他接电话。”
“那等等吧,他啊,现在也只有季家兔崽子能安抚了。”
奚名不知道季周行在电话里跟言晟说了什么,但言晟终归是满血复活了,还在被战友们缠得烦不胜烦的时候开了个玩笑,说退赛是因为不放心他。
他当时眉角就跳了三下,晚上一起加练时揶揄道:“言老二,你行啊,退个赛还要顺手编排我?我500多名,你第4名,瞧你那得瑟劲儿!”
言晟皱着眉,一副既高兴又生气的样子,“我总不能给老许他们说我退赛是因为……”
奚名已经笑起来。
言晟烦躁地摆手,“不跟你说了。”
奚名右手搭在他肩上,“不说就不说,我和峥哥都明白。”
两人在云梯上坐着休息,言晟盯着夜空出神。奚名问:“打算什么时候调回去?”
“我说现在就想回去你肯定会笑我。”
“笑你干啥。”奚名开玩笑道:“我500多名哪有资格笑你?”
“你别逮着那事儿说了好么?”言晟勾住云梯来了个转体,“但是现在还不行,我才24岁,这么早回机关待着,基本就废了,混球现在也挺忙。我这几天考虑好了,再等4年吧,到时候我俩都28岁了,各种想法肯定比现在成熟,到时候再好好计划一下将来。”
奚名一直以为退赛这件事是言、季二人感情升温的助推剂,所以当言晟说“别跟我提那次比武”时,他一时有些无语。
良久,言晟才低喃道:“他受伤了。”
奚名不解,“伤?什么伤?”
“你记不记得3年前我让陆航的兄弟来接我?”
“记得,那天不是周行的生日吗?你去取给他订的表,还让我帮你看着新兵。”
“嗯。”言晟夹着烟,烟灰已经蓄了很长一截,“他先到了,我让他在我办公室等着。那天耽误了一下,我回去时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你还发了一通脾气。”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要赶回去参加一个会议。我本来想开车赶过去把表拿给他,但是他已经开到服务站了。太远,来回一趟我赶不上下午的任务,而且他赶时间,我不能让他在服务站等着。”
“那后来呢?”
“我在电话里把他训了一顿。”
“……”
“出任务之前我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发现丢了一个玻璃杯。”
“你还数着玻璃杯?”
“那倒没。”言晟说,“那个杯子是营里狙击比武的奖品,和普通玻璃杯不太一样,突然不见了,我肯定会注意到。”
“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垃圾桶里,碎了,上面还有血。”言晟叹了口气,“当时我猜是他不小心摔碎后割到了手,不想让我发现,所以才收拾起来。那会儿我还觉得好笑,他从来不做家务,居然还会把玻璃渣收好,地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肯定是摔了杯子心虚,不想让我发现。”
“他割了手你都不心痛?”
言晟手一抖,烟灰飘飘扬扬洒落在地,“我……那时我真没多心痛。自个儿在军营里受惯了伤,觉得被碎玻璃割一下根本不算伤。”
奚名抿着唇角,轻声说:“这倒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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