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雇专用的马车,我的钱大都是在死亡的旅行者身上捡来的,可是因为住在深山里并不太用得着,所以并没有刻意积攒。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庆幸有了这个年轻的身体,若是以前的我早被晃散架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有点想吐的感觉。这也是我最讨厌旅行的原因,身为死灵法师,我有和大部分法师同样的毛病,我的体质以及运动和协调方面的神经在法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差。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我几乎跌倒在地上,我捂住嘴,险些吐出来。真是糟糕的旅行!
“那,那是什么!”
马车夫惊恐地大喊传过来,好像遇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我吃力地压制着胃中的翻涌,马车里的乘客已经混乱起来,有几个年轻人跳下了车子,紧接着我又听到一声尖叫,浓重的血腥味涌进我的鼻腔。
我觉得舒服了一些,刚才只顾着胃里的难受没有注意到,附近正散发着浓重的阴气,冰飕飕地让人发寒。在死了一个人后阴气大盛,耳边传来死灵凄厉地号叫,太阳也失去了威力,霎时变得天昏地暗。
熟悉的工作环境让我终于缓过了些劲,胃里的翻腾也好了很多,我手脚并用地爬下马车,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阴气和死灵总是让人觉得亲切。
马车里几个女人和小孩吓得瘫倒在角落,希望马车夫没死,不然被像鱼干一样被晾在路上可就惨了。
脚刚落地就感到一股绿色的阴风从地面刮过全身,冰冷的感觉一般情况下大概足够让普通人浑身僵硬,但在令人厌恶的旅行中遇到熟悉的事物是件让人振奋的事,我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跳下马车时跌倒了,脚上有一根筋在抽痛。
死灵痛苦的号叫灌满了周围的空气,钻进耳朵直达脑髓,我不知道马车里的几个老人和女性死了没有。
我有点期待地转过头,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我的杰作。
惨绿的骷髅站在那里,两个黑洞冒出怵人的绿光,透过阴间无尽的空间,幽幽冷冷地看着生世。鲜红的血肉在它的每一根骨头上翻腾,每蠕动一下就会发出凄厉的号叫,像正在地狱的油锅中煎炸。
看样子他们把死灵血海抹到活人的身上了,我觉得指尖都在颤抖,我轻轻走进它,伸出手,话语中有难掩的激动,
“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让我看看你……”
大概是迷路了吧,那群笨蛋太不懂得照顾它们了!果然都是群只会打仗的莽夫,我不快地想,看看我的骷髅都弄成什么样子了,一点精神也没有!这些天虽然粘溶在它身上的死灵虽然有些增加,但如果保养得当的话,根本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削瘦无神的状况!
不去帮军队工作正确的,我不满皱眉,脚下的地变成冒着绿泡的沼泽,死去的魂灵带着阴森的低语在我的周围徘徊,试图吸取我的力量。我扯出一丝笑容,可爱的孩子,它想攻击我。
虽然也算是我的作品,可是我不想留它在这里了,那群莽夫只会糟蹋它,而以我现在的身份又不能留下它。我从口袋里拿出小小的骨盒,倒了一部分在手心,在心中默念咒语,孩子,你现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虽然可惜,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默念出的咒语变成一个个半透明的字符,慢慢被吸引到我手心的粉末里,它慢慢变成深红色,仿佛烧烤过的鲜血或内脏的颜色,一条极细的小蛇从粉末中探出头来,比我的食指短一些,像根细绳一样细小,倒更像个虫子,身上闪耀着血红色的光芒。它慢慢爬出我的手心,掉到地上。
我拍掉手里的红色粉末,几秒中后,鬼尸骷髅在我面前像焦枯的树叶一样碎成片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惋惜地看了它一眼,制造它实际上很费工夫的,那么多的灵魂和枯骨经过无数的程序提炼制成的作品,现在就这样没有了。
我转过头,马还在,车夫已经死了,我并不会赶马车,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无计可施。我掀开马车的布帘,准备拿我的包袱,却意外地发现车里的女人和小孩竟然没死,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想大概是我放满药粉和咒符的包袱放在车里的缘故,抵消了一部分鬼尸骷髅的法力。
我考虑了一下,问道,“有人会赶马车吗?”
半晌,一个年轻女子怯怯点点头。我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不用走路就好。
“年轻人,刚才那是鬼尸骷髅吧,你竟然打败了它!”一个老人吃惊地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冷冷看着他,我现在这个形象并不会让我被怀疑,可是他突然向我跪下,
“年轻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他感动地说,我冷淡看着他,这辈子有数的几次被人感激。我扯扯唇角,
“我可不是故意做这些与世界无益的事。”
马车颠簸地走着,因为刚才坐在车里几乎吐出来的关系,我坐在了马车前面,身边的女子熟练地赶着车。吹一吹风感觉的确好一点,就是有点冷,我裹紧外套。
身边的女子不时瞄着我,一脸崇拜的表情,恨不得拿上支香来拜上几下。我直视前方不去看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他们现在已经把我当成什么神奇人物了,这个年轻人的外形十分适合扮演英雄,而战乱时代尤其需要这样的角色,我在心中冷哼,我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我可不想做他们心目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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