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理智情感,在这一刻他只想狠狠地吻他,想尝尝他到底有多甜,只是一句半梦半醒中的呢喃,就能够让他的心刹那间软成一片。
陆景琏插着口袋靠墙站着,见张元抱着人出来,看一眼他怀里的人,而后站直了身体看他,弯了弯唇角,说:“得偿所愿?”
张元垂眼看无意识偏过头几乎将半张脸埋在他胸前的人,笑了笑:“算是吧。”
江文月站在陆景琏身后看着张元欲言又止。
张元却没看她,他向陆景琏点点头,抱着人转身就走了,陆景琏在他身后说:“你存的那瓶酒我替你备着了,下回来你得请我喝一杯。”
张元点点头:“多谢。”
十年前,张元明白自己心意的那天,他穿越了大半个北京城,将一瓶酒交到陆景琏手里。当年年仅二十一岁的陆老板静静地捧着那瓶酒,问他:“即使这瓶酒可能永远没有打开的机会?”
而当年恣意潇洒的张元脸上露出了细水长流一般的神情,他轻轻笑了笑,说:“那么你就当和它一起替我做个见证了吧。”
当初无论是谁都以为这个“见证”将要经过漫长的岁月,等到最后盖棺定论,才能取出经年的徽章,吹去上面的灰尘、扬起纷繁的过往春秋,却没想到长跑的终点出现得那样猝不及防,场外的欢呼声迟滞了许久,总算还是不会错过。
终点已经在眼前了吗。
张元将徐呈杰轻轻放在副驾上,调平了座椅,才绕过去坐上车,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他。张元将他放上车的时候,徐呈杰已经苏醒了部分意识,只是思维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迟缓,此时他半睁着眼,视线不知道落在那一点上,整个人都呆呆地。
“知道自己在哪儿吗?”张元轻轻地问。
如同一只懵懂的小动物,徐呈杰所有的本能只剩下了寻找声源。他慢慢地看向张元,双眼没有对上焦,也不知道发出声音。
张元捉起他的手握住,目光已经柔得不能再柔:“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徐呈杰失神地望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张元五指收紧,怕自己再看下去要忍不住做些什么,他回头发动了车子,等红灯的时候才转过头看了看,徐呈杰已经垂下了眼睛,张元看着他,心中一片宁静,同时却也有些好笑,他想知道徐呈杰此时会在想些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张元压着油门开得平稳,心里暗暗叹息,这或许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徐呈杰的酒量并不很好,易醉,醉了之后大脑放空,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了。
张元目视前方,正这么想着,身旁就传来低低的声音。
徐呈杰轻声念道:“……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声音有些模糊,但发音足以让张元听清楚内容了。
张元没忍住瞄了一眼,就见徐呈杰依旧垂着眼,还在继续念:“……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念完一首,徐呈杰停顿了一下,张元暗暗想着难不成在脑内报幕:“接下来题为……”之类的,就听他又絮絮念道:“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张元从来不知道徐呈杰醉了之后懵懵懂懂,竟然下意识就开始背书了,他听着那低低的声音,心中满是温柔,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而听清其中含义,更是让他的心酸软地不像话。
懵懂的人懵懂地念着:“……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
张元轻声说:“从卫风背到召南,即使人醉了,也有办法让我栽得更深一点,你说你厉不厉害?”
徐呈杰不可能回答,他仍是喃喃念着:“……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愿言则嚏……”
张元听到这里哭笑不得,无奈道:“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吗?”
而他说话的对象不理他,只是捉着最后一句重复了两遍。张元偏过头看了一眼,发现徐呈杰的眉头拧着,嘴里喃喃,正是一副十足困恼的样子。
徐呈杰从前背书,遇到总是记不住的地方,就常常是这样的神情,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聪明的人往往也有一两回接不上弦的时候,便拧着眉头跟自己较劲。
张元无可奈何地接了一句:“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徐呈杰这句倒是听进了,顺着就念了下去,“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手足无措,张元如今的状态用这个词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他镇定而熟练地开着车,只是心里早已经翻腾起来不复刚才的宁静,只觉得对着这样的一个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连呼吸的频率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正,仿佛一个捧着稀世珍宝的狂徒,茫然无措。
“我来替你回答吧,徐教授。”俯身将人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张元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真是厉害死了,没人能比你更厉害了。”
注:文中徐呈杰醉酒后背诵内容全部来自《诗经》,分别为《国风·卫风·伯兮》、《国风·召南·草虫》和《国风·邶风·终风》,皆为闺怨诗,描写妻子对丈夫的思念。
其中《终风》是一位妇女写她被丈夫玩弄嘲笑后遭遗弃的诗,全诗写出这位妇女对丈夫既爱又恨的复杂心理,诗中以自然界的狂风大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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