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21世纪了,龙曜轩深信苏禾自己也明白,单靠着单纯天真善良就能成就金刚不坏之身那是妄想,尤其在娱乐圈这个浓墨重彩的大染缸里头,不走冤枉路已经是最大的便宜了。
当然明白是一个理儿,真正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对于有些人他得压制着他们的利欲熏心贪得无厌,而对于苏禾,他是要“拔苗助长”带他尽快成长。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但也是必须的,而一旦他在内心承认了他对苏禾动了不同的心思,也只能尽量使这个过程变得柔和,更加不是废除这个阶段,想站得更高,这些就是代价,想不付出代价,那是天方夜谭。除非他把苏禾当成一只金丝雀一样养起来,那样的话,他想苏禾肯定会先“啼血而亡”。
苏禾的酒劲刚缓过来,星翰的艺人们又都聚在一起重新再来过,年纪般上般下的青年们,拿出去个个是腕儿,酒量也不能输人,苏禾带着赵槿宁想中途出逃,奈何赵槿宁逃出生天了,他断后被扣下来,再喝一茬,苏禾感觉他真的有点醉了,努力地走着直线溜出门去,在池水边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月亮在水中晃悠出一圈圈的影子,苏禾迷迷糊糊的想,外婆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现在已经可以说简单的句子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转到疗养院去了,医生说她康复良好的话,生活自理没有问题,现在老人的心态也很好,听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沟壑,时间吸走了水分让皮肤变得干瘪,但是笑容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苏禾愿意和外婆呆一个下午听她断断续续的说话,也不愿意在人声鼎沸的宴席上对着一张张带着面具的脸推杯换盏一小时。
已经到了后半夜,风凉了很多,苏禾坐着吹了很久还是没有感觉清醒,反而有点恶心要吐,抬头透过树枝看看那出璀璨的灯光依然炫目,没有丝毫偃旗息鼓的意思。
现在告辞回去的话不知道行不行。
苏禾挣扎起身,正摇摇晃晃的找不到重心,被人从身后圈住腰带着退后了一大步,身后暖哄哄的,苏禾循着温暖再靠靠,半响,听见后面有人柔声道:“喝多了吧?”
苏禾转过头,对着那双亮亮的眼睛看了半天,转过身子低声道:“……只有一点点,总裁……”
今天这个场合,传承那边也过来了不少人,龙曜轩刚才跟那边的一个负责人聊了几句,几分钟没注意,再找苏禾就没了影儿,再看公司那帮孩子还在摈酒,大厅里没有,龙曜轩赶紧出来找找,看着他一个人迷糊着发呆,差点掉进池塘去。
“就这么坐着,我回去给你倒杯水。”龙曜轩按住苏禾的双肩把人重新摁坐在石凳上,紧走几步返回大厅。
不一会人就回来了,端着一盏小瓷杯,臂弯处还挂着一件长袖的外套。
龙曜轩小心的牵起苏禾的手让他握住杯子,一边把衣服给他披上一边道:“找不到别的杯子了,顺手拿了个咖啡杯,茶应该不错,我偷了林老的上等铁观音,喝一口解解酒。”
氤氲的水汽在苏禾的眼前散开,他偏着头想了想才点头,他的反应有点迟钝,话传过来要花点时间弄明白对方说了什么然后再想自己应该说什么。
特别是面前这个人,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想他是自己的老板,他经营公司,自己是员工,工作为公司赚钱然后领工资。
他还是他的债主,练习生的费用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再加上不久之前又欠着的一大笔,他得努力还。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总是见到他失落丢人的一面,他看过他摔跟头,被人甩耳光,雪地里把他“捡”回去,撞见他不想提起的家庭……
太纠结了,不好定位,苏禾抱着杯子想啊想,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定位给他。
苏禾喝醉酒的样子像只大熊猫,憨憨的,笨笨的,似乎你说了什么他都会听话的照做。
“想什么呢?”龙曜轩看他困惑的样子,禁不住开口问他。
苏禾蹙着眉反应了半天:“想一个奇怪的人。”
龙曜轩来了兴趣,引导他接着说:“哦?说来听听。”
苏禾喝了一大口茶,眨巴眨巴眼睛,慢慢咧开嘴角,编了一个谎话:“想林老,别人那么说他……他都不气。”
龙曜轩哑然失笑:“这个可急不来,等你到了他的岁数说不定比他还淡定呢。”
苏禾心念一动,点点头道:“嗯,我知道,我错了。”
龙曜轩奇道:“怎么说到自己了?”
苏禾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支离破碎:“恩,像我之前那样就是不对的,就是直接把剧本推掉了。”
龙曜轩显然没想到苏禾酒后“大彻大悟”,还不待他接着问,苏禾就接着道:“我爸爸也说,要锻炼,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得说我,我当时肯定还不服气,但是现在我真的认为我那样做是不对的了。”
龙曜轩怔了怔,柔声问:“很少听你说起你父亲。”
苏禾点点头,恍惚着道:“他都已经不在了啊。”
龙曜轩之前就猜到了几分,出于尊重一直没有问过,他想苏禾肯定和他父亲很亲,心疼的伸手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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