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杀了我吧……叶祺无计可施,恨恨地拿脑袋去撞墙。
顾世琮在门边饮水机处倒水,忽然转头问里面:“外面有人在敲鼓?”
脸色发青的叶祺一闪而入:“对,驴皮大鼓。”
这一天邱砾很晚才从阅览室回来,浴室断水的时间已经近了,却偏偏找不到装衣服的盆。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顾公子转过头跟叶祺交换了一下眼色,很识趣地都没做声。反正他憋死也不会开口问人家借个盆下去洗澡的,白痴都知道。
快熄灯了王援才从水房晃回来,手里拎着的正是邱砾的盆。顾世琮抢着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援没注意到门边站着的黑面门神,吊儿郎当地笑:“洗衣服的时候遇上以前的同学,胡扯了半个小时。”
邱砾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大手一挥就把王援桌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扫:“所以你就让我在这儿干等着?!”
叶祺顺着自由落体的运动路径往下看,果然王援正在充电的手机可怜兮兮地砸在了地上,连着长长的黑色电线如同脐带般缠在一边。诺基亚质量再好也不是给人这么摔的,啧啧,真是暴殄天物。
王援站在原地没动,倒是顾公子怒了,推开椅子站起来:“大冬天的少洗一次澡怎么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叶祺一个人置身事外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只得把视线从书页上调开,尽量平静地看着那三个剑拔弩张的人。他估计邱砾发飙前确实没看清王援的手机在桌上,但所谓覆水难收啊~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王援默了一小会儿,忽然万般诚恳地说:“邱砾,你女朋友我真的是没惦记,全是因为你不理她,我为了替你哄着才多安慰了几句。”
叶祺知道王援的性格说白了是外圆内方,能这么说很不容易了,真的。
顾世琮气鼓鼓地盯着邱砾面无表情的脸,自己的手机却冷不丁在长裤口袋里跳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你别跟着添乱。发件人叶祺。
仿佛千年寒冰受重裂开一条缝,邱砾的神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了一点变化。那是一种混合着羞恼、无措与愤怒的情绪,当事人感受到叶祺的目光如流水一般漫过自己,不知不觉,稍稍缓和了一些。
邱砾于人际上十分的不上心,现在他要是赌气走出去,恐怕连个能过夜的寝室都没有。叶祺掂量了一下隔壁那位刚面见西太后不久的同志,毫不犹豫地排除了把邱哥塞过去糊弄一晚的可能性。
那还能怎么办?息事宁人吧。
叶祺走过去,立在两人中间:“浴室已经关了。王援也不是故意的。”
----言下之意您还想怎么样,事情不是针对您的,没法洗澡也既成事实。
邱砾顿了顿,终于还是转身就走,一扇并不怎么厚实的门被他摔得震天响,门后的记事白板应声落地。
王援几乎是在邱砾离开之后立刻推开另一扇门去了阳台,他有些不想面对顾公子亮晶晶真诚的眼,还有叶祺的温稳平和。
当然,他也懒得问叶祺为什么这种时候站在他这一边。毕竟曾经有一天邱砾不怀好意买过四瓶泸州老窖,蓄意谋杀他。而叶祺,他只是绝不失态,也并不是圣人。他会平衡身边的人际,一切化于无形之间。
下一次,他一定会回归他的中立地位。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邱同学在学校提供给考研大军的通宵自习室过了一夜,早上早早到了教室,脸上还留着趴在别人书堆上压出的印子。
陈扬晨起倒是神清气爽,毕竟太后娘娘远在天边,眼下的日子过得阴沉沉可算是白白难为了自己,太不划算。
顾公子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在桌上萎靡了一会儿,爬起来捅捅叶祺:“喂,你说怎么才能讨老女人的喜欢呢。”
叶祺一口豆浆刚咽了一半,闻言差点全喷出来,边笑边问:“有多老?”
顾公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答:“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金娇玉贵的老女人。我妈的闺蜜。”
陈扬回头笑看了他一眼,把书一合:“长本事了啊,顾公子,连你妈的人都惦记上了。”
“别瞎扯,我这不是……觉得她家的女儿还不错么。”
叶祺把桌上早餐的残骸收拾到一个塑料袋里,隔着三排桌椅扬手扔进垃圾篓,转头道:“是你妈觉得人家的姑娘还不错吧。”
顾公子还没做出什么应有的动作,现世报说来就来了:叶祺收了条短信就冲出去了,想必是宣传部哪位老太君又一大早宣召他去改稿子,非得随叫随到不可。
顾家确实家大业大,二世祖怎么也得配个大小姐,本来门当户对的姑娘资源就稀缺,能入得了顾妈妈法眼的就更是屈指可数。而倒了霉的顾公子基本属于指哪儿打哪儿的被动状态,多少有点……可怜巴巴。
陈扬其实能够理解这种感觉,如今被迫老是在周末相亲的陈飞就是差不多的例子。这世道,别说结婚了,连恋爱都好像是为爹娘谈的。于是他顺利地接过话头来,指导顾公子:“你留心观察人家喜欢什么。”
顾公子愁眉苦脸:“这不是重点,这些我妈让我送什么我就送什么,准没错。主要是她好像看不惯我说的话,可我本来就这样啊,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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