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充分,在城墙上守卫待命。均墨将一切安排妥当,晴军除非攻下达陇郡,否则没有其他取胜的方法,若选择围城,黎军早备好了足够的粮草。
杜将离的眼皮自打睡醒便一直跳着,他轻轻抬手按上,没来由的有些不安。杜将离走到均墨身旁,均墨面上一如既往的沉稳与冷静,眉眼深处含着与杜将离相似的担忧,原来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杜将离暗自松下一口气,无论如何,这已是他们最为稳妥的办法,既然一切都按着所想进行,只要全力坚守住这道城门便够了。
晴军想必也知道黎军此举的用意,因此一到城门前便没有丝毫犹豫,目标很明确,强取达陇郡。晚襄指挥手下有秩序地打开城墙上机关,装石、投射,整个过程流畅迅速,一轮投尽立即装上第二轮,一旁的弓手也配合着投石机关,不停地放箭。敌方数量众多,不断有兵士冲杀向前,城门前渐渐变成一片血海。
杜将离在城墙上看着,眸色冷冽,对方是打算靠牺牲人数来取得破开城门的机会,虽鲁莽直接,但凭着人数优势,也渐渐取得了效果,有不少人开始踩着云梯向上爬。
城墙上除了投石机关,还有许多其他的杜将离从没见过的古怪装置,它们似人一般,各司其职,有的射出火箭,有的放出极速连弩,晚襄虽然曾经在这里待过,但当时的她并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如今看她如此熟练,定是花费了一番苦功。
看到眼前的机关,杜将离更加明白了达陇郡被称为铁城的缘由,将手扶上城墙,仿佛能感受到机关运转时的轻微振动,这是巧匠们智慧的结晶,杜将离为之震撼,抬眼望到城下,巧匠们生命的汗水与他们的杰作带来了兵士们鲜血的凝结,杜将离不禁想,也许这些拥有一双巧手的人们,最初只是为了追寻一种更方便的生活而已。
晴军在城墙上爬到一半,纷纷被黎军射下,仍有士兵络绎不绝往上爬,放佛上前就是为了送死一般,各个都红了眼。杜将离的眼皮又不可遏止地跳了起来,突然有一个士兵大呵一声,他已爬到城墙较高处,那士兵抓住云梯,使尽全身力气往墙上撞去,紧接着身体如同一块破布般掉落至地,与此同时,所有的机关全部停止了。
刹那间寂静无声,晴军将领胡赫放声大笑:“别忘了,这可是晴人自己建成的铁城!多亏那些老家伙们生了个心眼,想到可能有这样的情况,留下一道后手,黎国墨世子,你们这次一个都跑不了!乖乖在城里洗干净脖子等着,你们统统都会死在我手里!”
均墨当即看向天际,扭回头,对着晚襄沉声道:“我们必须守到天黑,可否能做到?”
晚襄咬牙点头,目光里透出坚毅,她当机立断,迅速组织起兵士,两小队为一组,在城墙上分布开来,弥补停止的机关空缺。
弓手的力量毕竟比机关差了一些,抵抗了大约一个时辰,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城门异常厚重,凭普通的撞是撞不开的,晴军只能通过爬上城墙入侵。
孟禾央领部分人马与弓手两两错开而立,将从云梯爬上的漏网之鱼斩杀,一旦得了空闲,就抬起准备好的石头,直接向城下扔去。
杜将离退到城里,以免自己影响到兵士施展。无法第一时间看到战情,杜将离心急如焚,没有机关相助,他此刻最担心两个问题,一是晴军势众,攻破城门是迟早的事,二是他们的箭支补给缺乏,这也是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杜将离闭上眼,自己与均墨万万没有想到,达陇郡的铁壁,竟还有这样一个后招,而此却是最致命的。可离援兵抵达,最快还要二十日的时间,杜将离很清楚,他们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偏偏孟禾央他们进入达陇郡后,暗道暴露,为了彻底防止晴军从此偷入,已然被毁,无法作为逃生之路,这就是作茧自缚么?不过就算山道还通着,黎军从此逃出去,也只会被抓个正着而已。
“将岚。”
均墨的手按上杜将离的肩膀,传来的力度抹不去杜将离心底的担忧,在这个时刻,均墨此举是在安抚自己,让自己放心么?面对如斯危机,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仍是冷静如常,从容不迫。
与对方相处的时间越长,杜将离越觉得自己能猜出对方在想些什么,其实此时,最害怕晴军攻下达陇郡的人,也是他,他背负了所有人的性命,背负了最沉重的使命,必然要成为担得起这一切的男人,同时,也比谁都要怕失败。
杜将离扯出一个笑:“殿下,虽然现在问此问题不大合适,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殿下是为了什么,才想要征服天下的?”
均墨有些诧异,沉吟许久,答道:“如果我说自从我记事起,看到九国舆图,看到我黎国的领土,看到我所住的地方,我就觉得,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理应是我的,你可相信?”
杜将离看着均墨目光里毫无遮掩的野心,愣了少顷,忍俊不禁,小声道:“真霸道。”
也是,杜将离在心里叹道,不是所有的人,做一项事都需要一个理由,就像均墨,只是理所应当地做着他心里所认定的事罢了,他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随心随性,自在洒脱,即便困难重重,却也无比坚定,毫不动摇。
杜将离看着对方,突然有些羡慕,鼻中涌起一阵酸楚,他背过身去,听到自己这样说道:“殿下,我们一定会撑到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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