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一眼,淡淡道:“此去,你带上宋青同行。”
皱起鼻子,杜将离立马拒绝:“不行,他是殿下的护卫——”
“将岚。”均墨毫不客气地打断,“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杜将离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对方,垂下眼帘,均墨生气了么?他是在气自己自作主张放了那细作?杜将离心中微有些失落,原以为自己做的这些,能让均墨有所感动,他强扯了个笑出来,没关系,这只不过是开始罢了,他会把自己的影子一点一点,悄悄地,融入均墨所要的这个江山的每一处。
与均墨并行了半日,便在一处岔道分开,杜将离领着选出来的病弱兵士,行在正路上。他向均墨讨要了大部分的马匹与车辆,纵使人数不多,也颇有一番气势。虽然很奇怪没见到宋青,杜将离倒并不在意,可能躲在军队哪处吧,他没直接跟在身旁,杜将离反而自在得多。
挺直背脊,杜将离率领兵士们向前,喜不自胜,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带领一整支军队,要说不得意那是骗人的,杜将离昂首挺胸,精神十足。杜将离身侧一名士兵看着他,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是咬了咬唇开口:“杜大人。”
“叫我杜将军。”杜将离一本正经更正道,心下暗喜,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在,他大可随意过过耳瘾。
“杜、杜将军——”那人迟疑许久,“他们说,你要带我们去死。”
两眼圆瞪:“胡说八道!”杜将离看着对方,对方低下头,恹恹不振,他又回头四顾,整支队伍充斥着沉沉死气,士兵们无精打采地走着,眸中黯淡。
杜将离抿了抿嘴,默不作声。
夜□临,杜将离将众人召集,清清嗓子,神情有些严肃:“大家,怕死吗?”
目光扫视周围一圈,道:“我最怕死了,怕得每次交战看到战场,都会吓得身体直哆嗦,我不仅怕自己死,还怕别人死,看着原本会说会笑的人,变成冰冰凉凉的尸体,我会难受很久。”
“你们以为我将你们从军队之中挑出来,是因为你们是病弱之体,不能再给黎国带来什么益处,留着也只是拖后腿,所以黎国要舍弃你们,派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给你们,让你们以死来成就大义?”
杜将离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骂道:“都是一群笨蛋!笨蛋!那么我呢?我带着你们就是为了跟你们一起去死吗?就算你们愿意我也不会愿意,英勇赴死那是穷途末路的做法,我们不需要,死前对着一大帮男人也就罢了,死后还要瞧着,多委屈。这还不如去殉情来得有意思的多,至少还有女人陪伴。”
看到面前有人笑出声来,杜将离的神色缓和许多:“也许有的国家会这么做,但是记住,你们是黎国人,黎国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把你们从军队里挑出来,确实是因为你们会拖后腿,暗道曲折很不好走,何况还要赶时间,所以我把你们单独分成一队,他们有他们能做到的,我们有我们能做到的,你们只要相信我,我会尽力把死伤控制在最低。”
天空群星闪耀,杜将离的眸在夜色里熠熠生辉,头发仿若银色绸缎般柔软顺滑,轻轻覆在薄甲之上,男子站在人群之后,背倚靠树,屈着两根手指托住下巴。杜将离看着看着,就看到了男子,睁大眼,讶异之色溢于言表:“均、均、均、均、均……”
男子走上前来,伸出手,一边在杜将离头上按着,一边对众人说道:“我也在这,大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么?”笑了笑,“都去休息吧。”
杜将离心中五味陈杂,兵士们散开后,盯着均墨,目光说不出的古怪。
均墨满面春风,揉完杜将离的头又捏捏他的鼻子,玩得不亦乐乎,他凑近杜将离:“怎么,见到我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将离问道。
“我没说过我一定要去那边,暗道那里有阿央他们足够了,而且我本人出现在这里,这个诱饵才更有说服力。”均墨说得不痛不痒。
杜将离拧起眉头:“可我明明看你跟他们进了山道……”不会是做戏给自己看吧?杜将离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要与我一道,你为何不早出现,藏起来做甚?”
“我一直跟着你,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均墨语带戏谑,“将岚,我在这里你真的不高兴么?”
杜将离撇撇嘴,不得不承认,看到均墨在这里出现,杜将离的确有些开心,对上均墨的眼,心头突地涌起一阵烦躁,男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杜将离横起眉毛,咬牙恨恨道:“戏弄我很有趣吗?”
“怎么会?”均墨轻轻抚上杜将离的头,“我怎会舍得戏弄你,只是偶尔会忍不住逗你一下罢了。”
这两个词的意思不是一样的么!简直恬不知耻!杜将离在心中咆哮着。
均墨声音徐徐:“这世上会对士兵解释自己动机的将领,恐怕除了你之外没有几个。”
男子的气息带着些许诱惑在鼻尖萦绕,杜将离别开头:“总是拿军纪军规压着他们,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受不了的,还有,我并不是他们的将领。”
均墨闻言沉默了阵,说道:“将岚,你在军中的职位我一直不曾安排,你,要不要做我的军师?”
杜将离惊恐地睁大眼,连忙摆手拒绝:“殿下莫非是在与我开玩笑?”偶尔让他帮帮忙也就算了,真要让他担负哪项职责,那简直是要他老命。
见杜将离如此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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